而且此人還是在民間極有聲望的顧家堡堡主顧子機??
建康城的憤青們頓時不樂意了,集結了起來各種批判世家,還積極的将此事往外傳播。
雖是古代,可讀書人的傳播能力是很快的。
顧陌在床上人事不省的躺了三天,這三天是世家們最難熬的日子。
全國各地趕過來的三千士子齊聚建康城,要爲顧陌讨個公道。
顧家堡那邊得知自己家的堡主在建康城受了欺負,也連夜組織了人手趕往建康。
這其,有聞名全國樂善好施的大富商、弟子遍布天下的大名士……
各行各業全都有……
他們單獨的勢力不足爲懼,但是聯合起來就不是世家能小看的了。
甚至好多在世家做幕僚的人,都因爲此事反了世家,跑去支援顧陌了。
世家這時才反應過來,顧子機可不止是景朝太傅啊,她還是顧家堡的堡主啊,是聞名天下的王佐之才啊!
他們世家牛批一半靠曆代積累的底蘊,一半就靠下頭的這些士子啊。
說到底不是所有世家都像桓琳那樣手握重兵的,真正遇上強硬又牛批的人物,世家怎麽可能真的不怕?
迫于壓力,那個“動手”打顧陌的官員親自去太傅府看望顧陌,說盡了好話。
顧陌不肯醒來,繼續昏睡。
她不醒來,士子們便鬧得更過分。
最後滿朝武都來探望顧陌,希望顧陌早日“康複”。
顧陌依舊昏睡。
搞得世家們沒辦法了,隻得同意了顧陌考試選官的制度。
顧陌這時悠悠轉醒,看見滿屋子的大臣,問:“各位同僚爲何在此?”
“……”
又問:“外面爲何這麽吵?”
宋道伯将這三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顧陌。
顧陌哎呀一聲,“我吐血乃是舊疾複發,與楊尚書何幹啊?你們實在是冤枉楊尚書了。”
又說其他大臣,“我昏迷了,不能證明楊尚書清白,各位都是親眼所見,怎能看着楊尚書被人如此誤會?”
“……”
所以怪我們咯?
顧陌又拉着楊尚書的手,看着他鼻青臉腫的,一臉歉意。
聽說是某晚上落單,被幾個士子套了麻袋。
“楊兄,真是對不住了,累你遭罪,賢弟有愧于你啊。”
情真意切,要多真誠有多真誠,楊尚書不僅氣的差點吐血,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咬牙切齒,“太傅既是舊疾複發,如何暈倒前拿手指我?”
顧陌,“我是想告訴你,你臉上有蚊子來着。”
“……”
踏馬的。
果真是個奸詐小人!!
“方才我迷迷糊糊,似聽見各位同僚也同意了考試選官的制度,各位同僚能支持子機的工作,子機真是感激不已,細則子機已拟好了,今日既然各位都在,不如就看看?”
“太傅大病初愈,不宜操勞,先歇着,日後有機會再詳談。”
顧陌能裝,他們就能拖。
有些事,拖着拖着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卻不想他們話剛落下,顧陌眼睛一閉,一頭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宋道伯立刻把脈,還對外面喊道:“外面的士子對太傅的病甚爲關心,出去與他們說一聲,太傅醒來片刻,又氣急攻心厥過去了,病情危急……”
誰氣的?
這還用說嗎?
在場的朝臣,“……”
個個氣的面目扭曲不已,拿起了顧陌寫的細則,“太傅這細則極好,面面俱到,我等立刻上書陛下,請陛下下旨号令天下士子前往建康,參加考試,入朝爲朝廷效力。”
顧陌跟詐屍似的,又悠悠轉醒,“如此甚好。”
“……”
于是,考試制度在顧陌的反反複複的吐血和蘇醒下,确立了下來。
世家們是被逼着妥協的,恨死了顧陌。
然而将考試選官以國家制度的形式确立下來後,顧陌卻以養病爲由,給天下間最有威望的那幾位大名士寫了信,請他們到建康城協助景朝史上的第一場選官考試。
這些别人都請不動的人大人物,卻很給顧陌面子,紛紛來了建康。
他們按照顧陌的細則進行考試分類,制定考試題目、考試規則。
從開始制定題目到考試結果下來前,不與外界有任何聯系。
而所有考生的試卷采用糊名制,作弊的可能性也大大的降低了。
反正顧陌自己不插手考試的任何事,不安插自己的人手,也半點不給世家插手的餘地。
最後按照考試排名下來,那些去參加考試的世家子弟幾乎全部落榜。
唯一幾個上榜的,全部都是修史書、給皇帝做學顧問之類的工作。
盡管不認爲那幾個主考的大名士搞小動作,可他們還是覺得這裏面有鬼。
世家精心培養出來的精英,怎麽可能考不過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士子?
他們不服氣,要看題目,要看試卷。
這一看,更是氣的要死。
考試的内容特别雜,什麽學啊、工程建設财政啊、地理啊……
而且每個類别的都隻占一道題。
那些世家子弟的答卷,幾乎隻答了學那一道題,其餘的題目一個字都沒寫。
而那些普通士子,學那道題自然不必說,全都答了,其餘的題目多多少少也有他們擅長的。
這其第一名的人,簡直和徐觊一樣是個全才,題目全答了,還答的特别漂亮。
世家們不服氣,覺得這些題目上不得台面,顧陌就是故意爲難世家的,所以完美避開了世家子弟們的擅長。
顧陌苦口婆心,“王大人啊,你看這個崗位,就是個掌管工事的,工作辛苦又繁瑣,這種吃力吃苦的活兒,怎麽能讓世家公子們去幹?誰家舍得自己孩子去幹苦力活啊?”
是不舍得,但是又不代表坐上這個位置就要去幹那些事啊。
卻不想顧陌突然說道:“我以前聽人說,王丞想讓自己兒子頂上這個空缺,不願意吃苦,不懂工事也沒有關系,反正占着茅坑不拉屎嘛,我當時聽了這話,便狠狠的呵斥了那人,如同王丞這般高風亮節的人物,怎麽可能會讓自己兒子做朝廷的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