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顧陌瘋起來，可能真的會連她都殺，啥子也說不出來了。
半晌喊出一句，“顧子機你這個瘋子！”
喊完就跑。
其他賓客反應過來也要走，顧陌冷冷說道：“我讓你們走了？”
顧陌還提着刀，而謝昭就抓着長槍堵在門口，衆人誠惶誠恐。
“顧太傅，你目無人嗜殺成性，此舉實在是有違儒家仁義道德！有辱我等讀書人的臉面！”
顧陌問：“你們不是推崇道家嗎？怎麽又開始信儒了？”
顧陌這一問，搞得衆人啞口無言。
顧陌揚了揚眉，“我懂了，你們信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麽能讓你們爲自己的行爲洗白，當道家玄理能讓你們輕松快樂，不用承擔社會責任的時候，你們便喜歡道家，樂于清談，享受着名利富貴卻視名利富貴如糞土，你們用道家玄理要求自己，卻用儒家的仁義禮智信去要求别人。”
道德在更多的時候，反而成爲了統治者單方面拿來要求被統治者的東西。
顧陌一番話，讓在場衆人面紅耳赤。
就如同他們披在身上美化自己的遮羞布，猝不及防的就被顧陌給扯開了。
“就如同你們喜歡殺人，你們能用道家玄理來解釋這是任誕放達，而别人殺你們，威脅到你們的生命安全了，那就是違背儒家教條。”
在這些世家眼，崇尚自然就是他們高級知識分子的專利，而下層老百姓還是要靠儒家思想來統治，把他們禁锢在條條框框才行。
“顧太傅，你休要在這裏混淆視聽！這個儒家道家有什麽關系？我們殺的都是卑賤的平民！”
“卑不卑賤，是你們定義的，你能認爲他們卑賤，便可随便殺，如今在我心，你們全都是卑賤無恥之人，我殺你們，有問題嗎？”
“怎可将我們世家與那些賤民相提并論？”
顧陌一刀揮過去，把說話那子弟砍了個重傷。
“誰手握屠刀，誰便是道理，如今屠刀在我手，我說你們才是賤民，你們就是！”
顧陌那刀指來指去，砍來砍去。
“你是賤民，你是賤民，你也是賤民，你們全都是賤民，全都該死！”
砍了半天，在場衆人無一幸免，都被顧陌給砍傷了。
他們想跑吧，謝昭那門神也強悍的很，直接一槍就能把他們挑回來。
就在一群人差點直接給顧陌跪了的時候，石家的宗親們帶着人來了。
看見石開死了，喊着要把顧陌就地正法。
顧陌仿佛這才清醒了。
“不好意思，今日喝了些酒，撒了酒瘋，不想竟失手傷了石郎君，哎……”
語氣遺憾，表情輕松，“在座衆位皆是曠達豪性之人，定不會與我這個外鄉人計較的對吧？”
人都死了還能不計較？
而且你踏馬根本沒喝酒！
有個世家子弟見石家的人來了，大着膽子指控顧陌。
“你根本沒喝酒？”
顧陌把扛在肩上的刀又拿下來，指着那世家子弟的鼻尖。
“我沒喝嗎？”
世家子弟秒慫。
“……喝了。”
顧陌點頭，“衆位喝了酒，當街裸奔傷風化甚至殺人放火皆可，那本太傅喝了點酒，殺了天下第一首富，還傷了各位，是不是至情至性？”
“……對。”
你有刀你都對。
顧陌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既也如此覺得，那我日後定要經常這般。”
衆人，“……？？？”
石家人聽到顧陌那些歪理，氣的臉色扭曲，“來人！把這狂傲之徒給我拿下！”
謝昭提起了長槍，和石家家仆們打了起來。
那些賓客見狀，終于逮住空檔給溜了。
而石家的人前赴後繼的撲上來，最終全被謝昭一杆長槍挑了，烏壓壓的倒了一大片。
世家們那邊又在議論顧陌的瘋批行爲，最後認爲這也是顧陌的詭計，于是官府那邊也對石家的慘狀視而不見。
到最後石府上下，沒有一個能站起來的人了，顧陌從顧家堡帶來的人魚貫而入，在石府一通掃蕩，将石府值錢的東西全部掃走了。
甚至連石開的秘密私庫她都給找到，将裏面的金銀珠寶全部運走。
石家人眼看偌大的家當就這麽落到一個外人手裏，哭喊着，大罵着，拼死也要護着。
“你這是光天化日打劫！天子腳下，你身爲朝廷命官怎可如此目無法紀啊！”
顧陌笑道：“你們石家這些财富也是搶來的吧，你們都能搶，我爲何不能搶，誰有本事，搶到了算誰的。”
石家人，“……”
可他們幹不過顧陌，這就紮心了。
當顧陌的人運着石家的财富從建康城招搖過市的時候，那些世家都看傻了。
石開靠燒殺搶掠發家，可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建康城搶啊。
而顧陌呢？搶了石家，還這麽大搖大擺的，難道就不怕嗎？
顧陌還真不怕，世道這麽亂，隻要你手裏有刀，世家又能耐你如何？
而且從頭到尾她可是一口咬定自己喝醉了。
世家子弟們平時喝醉了就幹些荒誕不羁的事。
其實也真可能沒醉，就是借着喝醉了故意幹些事兒好上熱門而已。
建康城的權貴們幾乎都幹過那麽幾件借酒行兇的事兒。
顧陌拿喝酒了說事兒，誰敢說什麽？
你敢說我我就敢扯你舊賬。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天下人也都在議論顧陌此舉。
世人都說那些名士傲世權貴，糞土王侯。
那算什麽糞土王侯啊，顧子機這才叫做糞土王侯！
說搞你就搞你，手握三軍的桓琳都不敢這麽嚣張啊！
之後顧陌更是直接把從石開那裏搶來的那些稀世罕見的寶貝都擺在太傅府的門口，世家們有看上的，盡管拿田拿糧食來換。
不換也沒關系，她就每天砸一件寶貝，把那些世家們心疼的要死。
有人跑來說顧陌，鑒于顧陌一言不合就拔刀殺人的狠辣名聲，來人語氣很溫和，說的很委婉。
結果話還沒說上幾句，顧陌已經開始拔刀了。
來人吓得半死，一邊罵顧陌不按套路走一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