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息怒!”
這女子,正是崔藍田想要嫁給顧子機的女兒崔蓉,也是崔藍田最疼愛的女兒。
見此刻崔蓉還護着顧子機,他怒道:“這豎子如此不識好歹,竟不将我崔家放在眼,爲父今日必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死無全屍!”
“阿父,這肯定不是子機先生的本意,他說那些話,必定是有苦衷的!“
到現在,崔蓉仍然不覺得顧子機是真的不喜歡她,她爲顧子機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
比如内心自卑覺得配不上她、比如不想讓人以爲他攀附權貴等……
她目光深情的看了顧子機一眼。
“子機先生的心意,其實我都懂,但也請自己先生明白,我崔蓉這一生,也非子機先生不嫁!”
顧子機,“……”
有病,聽不懂拒絕嗎??
崔藍田,“你是我崔氏嫡女,難道還愁嫁不成?他既不識好歹,阿父自會另給你挑選一個德才兼備的世家子弟……”
崔蓉固執的說道:
“可是阿父,我隻喜歡他,别的人我都不要。”
然後繼續用自以爲很深情的目光繼續看着顧子機。
顧子機,“除了我未婚妻,我也誰都不要,我顧子機此生隻會娶她一人,崔小姐還是放棄吧。”
崔蓉眼眶一下紅了。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你那個未婚妻?她比我美貌,比我家世更好、比我更有才華嗎?”
她是知道的,顧子機那個未婚妻是寒門出身。
寒門女子哪裏比得上世家千嬌萬貴的嬌小姐楚楚動人?
不過是因爲對顧子機有恩,所以顧子機相當于是以身相許,才跟對方有了婚約的而已
崔蓉等着顧子機的回答,她知道,在事實面前顧子機不會撒謊的他沒有辦法否認她的家世容貌和才華。
卻不想面前的顧子機搖頭,說:“在世人眼,崔小姐家世樣貌才華都非同一般,但在我這裏,崔小姐的一切和糞土沒什麽區别,而在世人眼,我的未婚妻家世相貌普通目不識丁,可在我眼,她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别的女子,哪能與她相提并論?”
崔蓉被這些直白的話打擊到了。
她怎麽就成糞土了??
“我不信,你其實隻是覺得我出身世家,你配不上我,不想高攀我是不是?但是沒關系的子機先生,我根本不介意……”
顧子機實話實說,“我不想娶你,與崔家無關,甚至與你這個人都無關,隻是因爲我從小飽讀詩書,立志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兒郎,我既已經給了别的女子承諾,自當踐行婚約,還請崔小姐不要多做糾纏了,免得傳出去影響了自己名聲。”
顧子機面容絕情,崔蓉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你怎麽能爲了别的女人,如此傷我?”
“她是個好女子,值得我爲她如此。”
聽在崔蓉耳裏,簡直就像是在說她不是個好女子,所以顧子機要拒絕她。
她難道不知道這是古代嗎?不知道女子應該矜持内斂嗎?
要不是真的愛顧子機,她怎麽會做這種出格的事?
顧子機爲何不懂得珍惜她毫不保留的感情,要爲了另一個女人這樣傷害她?
崔蓉看顧子機的眼裏,已經有了失望和恨意。
“顧子機,你當真是個薄情之人!”
顧子機面無表情,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懶得施舍。
“還請崔小姐把未婚妻還給我。”
顧子機話落,另一個粗布麻衣的女子也從影壁牆背後走了出來。
“子機先生。”
顧子機詢問,“沒事吧?”
女子搖搖頭,看着顧子機的眼神也亮閃閃的。
崔蓉看着他們郎情妾意,拳頭捏緊,身體因爲嫉妒而顫抖。
她本來是故意把顧子機的未婚妻叫來,讓她聽到顧子機是如何抛棄她而選擇她這個世家千金,從而主動離開顧子機的。
誰成想,最後小醜竟然成了自己,顧子機竟甯願得罪崔家也堅決要選他的未婚妻。
她目光死死的看着顧子機。
顧子機是舉世皆知的第一美男,這稱号一點都沒有誇張的成分。
景朝對美男的定義一個是長得高一個是長得帥,一個是眼睛傳神動人。
而顧子機的外貌條件簡直就像是被老天爺親吻過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完美的,完全符合了景朝的審美标準。
他站在那兒,即便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也是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如孤松獨立,如玉山傾倒,讓人隻覺天地爲之一寬,日月随之高懸。
他若與别的人在一起,也如珠玉在側,朗然照人。
可此刻站在他旁邊的,偏偏是個皮膚蠟黃幹瘦如柴的女子。
崔蓉都不懂,長成這副德行,這女的是怎麽有臉站在顧子機身邊的?
她真想趕緊弄個全身鏡出來,讓這女人好好看看她和顧子機站在一起是多麽滑稽的一幕。!
在崔蓉滿心憤恨的時候,顧子機拉過未婚妻的手。
顧子機皮膚比未婚妻白了好幾個度,兩人手指拉在一起,那對比更明顯了
未婚妻都忍不住自卑的瑟縮了一下。
但顧子機卻堅定的拉着她的手,對被氣到的父女二人說道:“今日多謝藍田侯款待,我二人這就告辭了。”
崔藍田這會兒稍稍冷靜下來,也隻能看着顧子機走了。
顧子機也不是小卒,那麽多人看見他進了崔家,并且也知道他有下嫁女兒的意思。
結果人顧子機來了一趟崔家,人沒了,天下名士怎麽想?
他上趕着倒貼自己女兒,結果人家不要,他就惡意報複?
這健康城可沒有什麽秘密,尤其還有其他世家對崔家虎視眈眈。
崔藍田眼下是不敢對顧子機做什麽的。
但世家嘛,想要教訓一個人,有的是手段。
而想要毀掉一個士子的名士之路,毀掉他的名聲就等于徹底毀掉了他的前途,這就更簡單了。
崔藍田于是在顧子機走前,深沉的說了一句。
“顧子機,日後你便會知道,今日拒絕我崔家婚事,是如何愚蠢無知的行爲。”
顧子機頭也不回,走的幹脆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