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不是希望我也能做個傳統的好女人,所以才把我送去了女德學校嗎?在學校裏,老師教我,作爲正室,我就是當家主母,要拿出當家主母的威嚴來,才能鎮壓住下面隻知道盯着爺們褲裆的小賤蹄子,讓她們知道什麽叫尊卑……”
顧陌笑的很是溫柔。
“這個女人,說的好聽點是個妾,可妾也是有名有份的呢,她算什麽呢?充其量就是養在外邊兒,沒名沒分的外室而已,老公是她能喊的嗎?姐姐是她能叫的嗎?這點規矩都不懂,可見是被老公你寵的無法無天,忘記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要是再不好好管教,以後豈不是要上天?”
樂憂死死咬着唇。
她一直口口聲聲自己不跟顧陌搶什麽,老老實實做自己外室的樣子。
但顧陌真把她當成外室教訓,她卻受不了了,隻覺得這是羞辱和貶低。
這都什麽時代了?女人都獲得解放了,顧陌憑什麽這麽說她?
她抱緊了沈塵潤的胳膊。
沈塵潤感覺到她的不安,拍拍她的手背,對顧陌說道:“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你何必拿這些繁缛節來當借口羞辱憂憂?”
“老公,你這話就不對了,對我的時候,你拿傳統女人嚴格要求我,輪到她了,就不要注重那些繁缛節?那我也可以做回以前的我了嗎?”
沈塵潤,“……”
樂憂連忙說道:“姐姐,我不是來拆散你和老公的,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是來代替你照顧老公和婆婆小姑子的,難道你不在家,就不允許别人來照顧他們了嗎?這對他們何其不公平?現在你回來了,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把我遠遠的打發了,但請你千萬不要和老公吵,我會于心不安的……”
她一口一個姐姐的,不知道還以爲是親姐姐呢。
然而她都這麽卑微、這麽懂事了,顧陌卻一把拽開了沈塵潤,照着樂憂的臉又是一巴掌。
沈塵潤壓根兒沒想到顧陌力氣會變得這麽大,這麽一拽直接把他甩出去。
他腦袋磕在了茶幾角,腦袋一下流了血,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樂憂尖叫,“姐姐你怎麽可以對老公動手!他是你的丈夫啊!是你的天,是你的……”
顧陌卻看都沒往沈塵潤那裏看一眼,又是一巴掌朝着樂憂的臉打過去。
“我是妻你是妾,你有什麽資格站着跟我說話?跪下!”
“我……”
顧陌一腳揣在樂憂的膝蓋上,樂憂疼的一下跪下了。
“你記住,你隻是一個外室,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玩意兒,在我面前,你連擡頭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輪不到你來教我一個當家主母怎麽做人!”
不是把自己當外室嗎?不是傳統嗎?有本事你倒是一輩子安安分分的在外面被包養着,什麽也不求啊。
結果這麽明目張膽的搬到這裏來,住進原身的卧室裏,怎麽滴?
在古代當外室的好女人都是這麽嚣張挑釁當家主母的?
跪在地上的樂憂滿心都是屈辱。
“姐姐,我知道你生氣,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跟你搶什麽啊,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我也是被迫的……”
嗯,是的,被沈塵潤喜歡上是被迫的。
當小三是被迫的。
未婚生子也是被迫的。
她是個好女人她做什麽都是被迫的,就連最後登堂入室幹掉原配成功上位,也都是被迫的。
顧陌又是一巴掌抽過去。
“我管你是不是命運是不是被迫,你隻要給我記住,我不退位,你一輩子都是個見不得光的妾,當然,現在時代不同了,你這種的不叫妾,叫小三,是被整個社會看不起的玩意兒,既然是小三你就要有小三的樣子,别幹着丢人現眼的事還覺得自己在光宗耀祖,來我這個原配正室面前惡心人!”
就像現代人穿越去古代會有優越感一樣,從古代穿越而來的樂憂,在發現自己在古代隻學了點皮毛的琴棋書畫和刺繡竟然沒人會,自然也會有優越感。
她特别的性格才藝也會讓人覺得和這個時代的妖豔賤貨都不一樣。
被人追捧得多了,自然就飄了。
嘴上說着自己是外室,會安分。
古代當妾,敢這麽嚣張?
她不過就是知道現在的正妻不會像古代當家主母那樣輕而易舉就決定了妾室的生死,所以才蹬鼻子上臉的。
樂憂更覺得羞辱。
她在古代就是個不受寵的庶女,被嫡出姐姐風頭壓的黯淡無光。
好不容易在這現代風光了一回,怎麽能忍受顧陌這麽羞辱她?
“姐姐,我是因爲愛老公,才願意委屈自己做小的,現在時代已經不同了,你沒有資格這麽羞辱我……”
自己上趕着來當小三,還把自己當受害者了?
你說你要真的傳統到底,我還佩服你是個好女子。
可你當小三的時候,就拿傳統給自己洗白,說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你是安分的。
但真的罵你是小三不要臉了,你又感覺到沒有尊嚴了,就拿女子解放了來擡高自己?
無非就是既想要享受當代女性所擁有的各種條件,自身卻又不想做出任何改變去适應這個世界而已。
怎麽滴?唯物主義圍着你的思維在轉?
“别跟我提什麽時代,這個時代可沒有三從四德小妾外室,你既然整出來了,那咱們這個家自然就不能用這個時代的标準來衡量了!”
顧陌捏着樂憂那張腫起來的臉。
“總之你要尊嚴要骨氣,就别給我整什麽妾不妾的,你要當妾,就别跟我要什麽尊嚴和尊重!一個玩意兒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淚珠子順着樂憂那張臉蛋兒流下來。
“姐姐,你看不得我,我離開便是了……”
樂憂自搬進來,就沒想過離開。
這裏有她的男人,她的男人還年少有爲,她怎麽舍得離開呢?
可現在顧陌回來了,她哪能讓自己在顧陌跟前受委屈?
搬到外面去,沈塵潤的心不也是跟着她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