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的說道:“我小的時候,我娘親經常抱着我,給我唱歌,給我講故事……”
顧陌把她抱在懷裏,輕輕哼着康國的民間小調兒。
福珠聽得滿臉淚花,卻笑着,“帝姬,你的聲音好像我娘親啊,溫溫柔柔的……”
“帝姬,死在你懷裏,福珠心滿意足了……”
“帝姬,你要好好活着,若是有朝一日能回到康國,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帶回去,灑在康國的土地上,我想再見見我的親人們,見見我的故土……”
她說着說着,又在藥效下慢慢的睡了過去。
顧陌歎了口氣,将她臉上的頭發順到耳後去,說:“我會帶着你回康國的,帶着活着的你,一起回去。”
等到福珠再次醒來的時候,還在顧陌懷裏。
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沒有死,她還活着……
真的還活着……
她一動,顧陌也醒了,說道:“你感染了瘟病,别亂動,得在床上躺着休息幾日。”
“什麽?”福珠臉色大變,立刻開始推顧陌。
“帝姬!帝姬!你快走,瘟病會傳染的!”
就算是在原,得了這種病,幾乎也隻能等死了。
更何況東胡醫術并不發達,醫療條件落後,大夫這個職業還都是由巫師在兼職的。
她根本活不了了,她不能連累帝姬。
“你不用擔心,你的病情我已經控制住了,等老王後将我要的藥材找來,就可以徹底治愈你了。”
福珠還是不肯顧陌靠近。
就在這時,東胡王來了。
按照東胡的傳統,老東胡王死了,除了剩下現在這任東胡王的老王後,老東胡王的其她女人都是新東胡王的。
包括顧陌。
現在顧陌又是東胡百姓信奉的天神使者,他更是要把顧陌變成自己的女人,增加自己在東胡的威信,讓東胡各部落臣服自己。
“我的阏氏,跟我走吧,明日我們就舉辦婚典……”
他來抱顧陌,顧陌往後推開,他滿臉不悅。
顧陌說道:“我勸你不要靠近我,我的婢女得了瘟病,我剛才抱了她,可能也染上了。”
東胡王立刻後退,簡直聞之色變。
“我的婢女沒有離開過王廷,卻染上了瘟病,可見在這之前,王廷應該有不少人也染上,王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
東胡王匆忙離開了帳篷,讓人去查,才發現王廷果然有不少人都有瘟病的症狀。
東胡王要将這些得瘟病的人全部燒死。
但這次瘟病既然是王公貴族先擴散出來的,所以患病的,有一大半都是東胡的王公貴族,不是東胡王想燒死就能燒死的。
巫師給東胡王建議,去找顧陌,她是天神使者,一定會有辦法的。
但東胡王就是不信顧陌是天神使者。
與其不信,不如說,就算顧陌是,那也不是他東胡的福音。
因爲顧陌是原人,她的心是向着原的,她并不會爲東胡考慮。
所以他壓根兒不覺得顧陌能救東胡,甚至還懷疑這次瘟病就是顧陌搞的鬼,讓阿提将顧陌給看管了起來。
東胡人壓根兒沒有什麽防疫的意思,這樣一來,東胡的瘟病擴散越來越嚴重了。
阿提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死去,他急得團團轉,問顧陌:
“你不是天神使者嗎?你爲什麽不救救我東胡?”
而且顧陌把她那個婢女都治好了,說明她能治這種瘟病的!
“都把我關起來了,我怎麽救?咆哮嗎?”
阿提,“如果你能救,我可以放你出去。”
顧陌目光透過帳篷,往外面看了看,“你帶我去外面看看吧。”
顧陌做好了保護措施,去給那些人看了,又吩咐了阿提找材料來,她做了消毒液到處噴。
之後阿提又按照顧陌說的,弄來了許多草藥熬給那些有症狀的人喝。
這一切被東胡王看見了,他怒不可遏。
“你們在幹什麽?給他們喝的是什麽東西?”
他一雙鷹隼般的眸子盯着顧陌,“你想要害我東胡?來人?給我壓下去!”
阿提擋在顧陌面前,“王父!請您息怒,她是在救人!”
“她是對我東胡圖謀不軌,這些東西裏,肯定被她下了咒語,她要滅我東胡!”
東胡王拔出了自己的胡刀,把顧陌的藥罐給揮開,“我東胡的災難,就是她帶來的,我要殺了她!”
阿提拉着,巫師也沖過來攔着。
最後東胡王也沒能把顧陌怎樣,換了個人來盯着顧陌。
兩天後,巫師沖進了東胡王的王帳裏。
“王,王!天神使者!天神使者呢!?”
“她已經被本王關起來了!若是東胡再死人,本王就殺了她祭天神!”
“王,她不是妖邪,她是天神使者,她的神藥治好了我們的百姓!我們東胡需要她啊!請王立刻讓使者拿出她的神藥!”
東胡王一愣,“她那東西,真的把生病的人治好了?”
“是的王,不信你去看!”
東胡王跟着巫師去看了百姓,果然見之前病的要死的那些百姓,現在氣色已經好轉,都能站起來走路了。
而這些好轉的百姓,無一例外之前都喝了顧陌熬的藥。
東胡王轉身,大步往顧陌的帳篷去,卻不見顧陌在裏面。
“人呢?使者人呢?”
負責看守的人匍匐跪在地上,“王!阿提殿下趁着我們不注意,帶着使者出去了!”
阿提帶着顧陌去采藥了,他們背着藥材回來,就看見了東胡王。
正在顧陌覺得這個大胡子又要揮舞着那把胡刀亂砍的時候,他走到顧陌面前,單手抱胸,行了一個禮。
“請使者救我東胡百姓!”
就算東胡王不求自己,顧陌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但東胡王現在求她了,她自然也要跟東胡王說說條件了。
“我可以救治東胡的瘟病,但我有一個條件。”
東胡王一臉警惕,顧陌說道:“我隻希望東胡五十年内絕不進犯原。”
“好,我答應。”
大胡子答應的太爽快,顧陌壓根兒不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