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搖頭,“還是餓。”
顧陌又去河裏叉了隻魚來,陳昭已經恢複過來了,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掐出眼淚來了,一把撲過去抱住顧陌的大腿。
“師父,你對徒兒真的太好了……”
“你現在才知道?”
陳昭,“……”
見顧陌要動手自己烤魚,陳昭主動讨好的說道:
“師父,這種事哪能讓你來做,我是徒弟,該是我伺候師傅啊,您歇着。”
說着,将那條大鯉魚拿過去,免得讓顧陌給禍禍了。
沒一會兒,魚就被烤好了,陳昭十分乖巧,主動把一半遞給了顧陌。
“師父,我烤的魚肉香嗎?”
“嗯,勉勉強強。”
這之後,陳昭對顧陌各種順從,倒茶送水噓寒問暖,一副二十四孝好徒弟的模樣。
顧陌知他越是殷勤,心裏指不定就憋着大招兒,也不拆穿他。
她帶着陳昭繼續趕路,去雲華門找原身的大兒子。
這天他們錯過了投宿,隻能在野外将就。
陳昭睡不着,抱着顧陌的包袱抖來抖去,抖着抖着突然發現了不對勁,一把将包袱扯開。
然後他發現,顧陌這個包袱是羊皮制成的,内面寫滿了字,還畫了幾個小人圖。
那些字他幾乎不認識,但正右方碩大的菊花寶典他還是認識的。
他以爲自己看錯了,湊到了火堆邊仔細看了看又看,問顧陌:“師父,你知道菊花寶典嗎?”
顧陌閉着眼睛,靠在樹幹上休息,“你手裏拿的不就是嗎?”
所以顧陌知道這是菊花寶典,卻仍然把它拿來當包袱用?
江湖人瘋搶的武林絕學,難道逼格隻夠拿來當包袱?
陳昭簡直懷疑人生了。
“師傅,這可是江湖一等一的内家功夫口訣,誰練成了必定稱霸江湖,這怎麽會在你身上?”
又興奮的說:“師傅你那麽厲害,就是練了菊花寶典嗎?我也可以練嗎?”
顧陌睜開眼睛,朝陳昭勾了勾手指,陳昭湊過去,顧陌問:“識字嗎?”
陳昭臉紅的說:“就識的幾個字。”
“那我今天先教你認幾個字。”
顧陌指着間那幾個字,
“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陳昭,“……”
正驚疑不定,又聽顧陌說:“不過我研究了一下,發現隻要換個方法,就算不用自宮,也能練此功。”
“什麽方法?”
顧陌怕這小子真的跑去把自己給宮了,詳細與他說起來。
陳昭聽得很是認真,還一邊默默将那幾個小人圖的姿勢和上面所有字的形态都記了下來。
等全記住了,笑嘻嘻将羊皮還給了顧陌。
“師父,這等絕世神功口訣,你可得好好收着。”
顧陌轉手就把羊皮丢了出去,“給我把衣服包好。”
陳昭,“……”
他師父真是視絕世武功爲糞土。
陳昭将包袱重新包好後,看見顧陌像是睡着了,喊了顧陌兩聲。
顧陌也沒應。
他眯了眯眼睛,從鞋子裏抽出剛才顧陌給他的那把匕首,悄悄的靠近了顧陌。
顧陌心裏啧啧,之前還二十四孝好徒弟,轉眼就對她亮刀子。
她動了一下,眼睛卻沒睜開,說道:
“哦,對了,你知道江湖上那幾個曾練成菊花寶典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吧?”
陳昭立刻停下腳步。
又聽顧陌說:“知道爲什麽嗎?我研究了一下,發現這個内功心法還有很多的問題,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的。”
然後睜開眼睛,和陳昭手裏亮晃晃的匕首對個正着。
“你拿刀子對着我做什麽?”
陳昭立刻笑嘻嘻的說:“蚊子太多了,我給師父砍蚊子呢,讓師父你睡個好覺。”
陳昭話落,林子裏突然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聲。
陳昭一慌,“是狼叫!師父,有狼!怎麽辦啊!”
顧陌往快要熄滅的火堆裏丢了幾根柴禾過去,火苗頓時竄起老高。
與此同時,一個年輕的婦人正帶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往這邊跑過來。
他們身後,就是十幾隻的野狼。
發現這邊竟然有人,他們半點沒有想到把狼群引到這邊來會牽連無辜,直接就朝顧陌的方向跑。
等離得近了,下一刻那個年輕婦人突然把手裏的東西往陳昭手裏一抛,然後她帶着少年繼續頭也不回的跑。
陳昭下意識的伸手接住,才發現這是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狼崽。
而且已經死了。
“師、師……”
顧陌卻顧不得去回應陳昭了,因爲小狼崽到了陳昭手裏後,狼群也停了下來,開始攻擊陳昭。
這種時候,将狼崽丢回去,隻會激起狼群更大的憤怒。
因爲狼崽已經死了。
顧陌隻能将陳昭護在身後,與狼群打起來。
陳昭一直膽戰心驚的,就算顧陌再厲害,她一個女人能打得過這麽多狼嗎?
顧陌要是打不赢,他是不是也要被狼撕了?
在他害怕的時候,卻不想顧陌一連打傷了好幾頭狼,甚至連狼王都受傷了。
狼群不敵,慢慢的退去。
林子裏恢複了安靜,陳昭看向顧陌,發現她身上都是血,也不知是她的還是狼的。
對上他的目光,顧陌淡定的擦了臉上的血。
“我說過,跟着我,沒人可以傷你,畜生也一樣。”
陳昭還有些發愣,此刻看着滿身是血的顧陌,他沒有害怕,也沒有恐懼,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甚至連幾句嘴硬的話,都說不出來。
“走吧。”
顧陌的聲音讓他回過神,他下意識的問:“我們去哪裏?”
“去追那對母子。”
這對母子顯然是去偷狼王的崽子,所以才會被狼群追殺的。
你說你竟然沒那個本事打得過人家野狼,你去捅什麽狼窩?
被狼群追殺的時候,你在路上也有無數次甩掉狼崽子脫身的機會,可你非要等狼崽子不行了,往别人懷裏丢,這不是在害人嗎?
這個虧,顧陌可不吃。
顧陌輕功了得,即便和狼群對戰也沒影響到她的體力,沒一會兒,就帶着陳昭追上了那對母子。
那對母子正在一棵樹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