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劍就被法陣絞成了碎末。
那可是一把上品法器劍啊,竟然頃刻間就毀在顧陌的法陣裏?
此刻她沒有絲毫修爲尚且如此厲害,若是以後修爲恢複,那不是要攪的三界不得安生嗎?
此刻各大宗主、包括魔宗妖族的人都隻有一個心思——殺了顧陌,一定要殺了顧陌。
而眼看着自己的劍沒了,孔淑目眦欲裂,眼裏都是仇恨,“顧陌!你竟然毀掉我的休然劍!你還我休然劍!”
“你的劍?難道你的好師尊沒有告訴你,這把劍是我父母爲我鍛造的嗎?劍上還有我的名字,你是怎麽好意思說出這是你的劍的?”
孔淑一怔。
又聽說:“不愧是蒼澤養大的弟子,無恥起來跟你師尊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如今我的劍被你這種人拿去殺過人,髒了,我也不會再用,毀了正好。”
顧陌話落,她整個人也被法陣強大的力量擊碎了肉身,魂魄也被打的隻剩下最後一縷苟延殘喘,如同一縷黑煙般飄在空氣。
而與此同時,在場許多悅仙宗弟子,包括蒼澤在内的人,突然口吐鮮血,眨眼間修爲竟然降了一半。
其他弟子也不過是從蒼澤這裏得了一些指點,間接學了顧陌的功法,而蒼澤自己卻是從顧陌的功法裏得到好處最多的人。
因此這些吐血的人,蒼澤是傷的最重的。
有人怒道:“你這個魔頭,你對我們做了什麽?”
“不是我對你們做了什麽,而是天道對你們做了什麽,你們都覺得我是魔頭,是我欠了你們的,可我斬斷與你們的因果,天道懲罰的爲何是你們呢?”
在場衆人震驚無比。
他們沒想到蒼澤竟然真的修煉了顧陌的功法,他們更沒有想到顧陌真的會以如此決絕而慘烈的方式反擊仙門。
今日過後,悅仙宗必定會成爲仙門之恥,被各大仙門讨伐。
“我說你們悅仙宗近三百年怎麽突破的修士越來越多,敢情你們是藏污納垢,修煉了魔功!真是我仙門的恥辱!”
蒼澤跌了修爲,此刻喉間滿滿的腥甜。
他與顧陌的因果被徹底斬斷,他心裏好似也丢了什麽東西一般,難受的緊。
傷敵一千自損百,顧陌她怎麽敢這麽做?
悅仙宗宗主也吐了血,爲了維護悅仙宗的名聲,他大聲說道:“你這個魔頭,你是早有預謀,利用魔功存心想要毀了我悅仙宗!想要仙門各家内鬥,你好坐收漁翁之利,其心可誅啊!”
“你們學我功法、得到好處的時候,一個個的可都很高興,沒說這是魔功,不過既然你們認爲是魔功,現在我爲你們除掉這魔功,你們不是應該高興嗎?這麽生氣做什麽?”
悅仙宗無言以對。
“可惜,同樣的功法,我練了,卻是突破極快,而你們練了,仍舊難以突破化神期,到底是功法的問題還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你們心沒數嗎?”
是啊,同樣的功法,蒼澤練了,化神期以前的确進步神速,可自從到了化神期,修爲就停滞了。
難道真的是人的問題嗎?是他們修錯了仙嗎?
在場的那些年輕修士們,三觀更是受到了猛烈的沖擊。
“蒼澤,如今我仍舊是一抹殘魂,因果,我還你了,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他日見面,不是陌路就是生死仇敵。”
那抹黑煙越來越透明,逐漸消散在了空氣。
“今日你們視我如眼釘,但他日我卷土重來,必定會讓你們知道,你們這群修仙者,到底有多麽卑劣,我也會讓你們知道,真正的修仙者應該是怎樣的,我更會讓你們親眼看見,我,你們口的大魔頭,将來是如何大道飛升,與天道平起平坐,倒是你們在場的每一個人,我且看幾十年後幾百年後,又有幾個人能飛升。”
等到衆人從震撼反應過來,發現顧陌早就跑了。
“快!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否則日後她卷土重來,必定是天下浩劫!”
幾大元嬰立刻出動,可是年輕修士們卻一臉糾結。
悅仙宗陷入了一片混亂,蒼澤卻扶着劍,怔怔的看着顧陌消失的方向。
顧陌離開時的話在他心裏簡直如同魔咒一般不斷徘徊,落下一片陰影,揮之不去。
他知道,自己不僅修爲跌了,還有了心魔。
心魔不除,這一生他修爲再難有所進益了。
他曾經也是從小透明一步步爬上來的,還是小透明的時候,他厭惡仙門強者爲尊的規則。
可是當成爲道君後,他卻默認了這樣的規則,以強者的姿态冷眼看普通人在生死之間掙紮。
而現在,在他默認強者爲尊的規則後,他卻又成了那個被強者踩在腳底下的弱者。
因爲救了顧陌這個女魔頭,他讓宗門蒙羞,不僅悅仙宗不會放過他,其他宗門也同樣如此。
他們會以他是仙門罪人爲理由,想方設法的逼他背出顧陌的功法。
可是,他根本記不得那功法了,因果斷了,功法的記憶也完全從他的腦海裏消除了。
他不能再修煉這種功法,自己又沒辦法參悟修爲再難進一步,除非他去求顧陌重新将功法給他。
否則,他隻能廢掉全部修爲重新開始。
可他沒有顧陌那樣對自己的狠勁兒,真的把自己三百年的修爲毀于一旦。
蒼澤陷入了一個死局。
孔淑走到蒼澤身邊,叫了蒼澤許久,他也沒反應。
孔淑有些心慌。
即便是當初被蒼澤挖了内丹,心如死灰離開悅仙宗,她仍舊覺得她和蒼澤還是有可能的。
她帶着母族來到悅仙宗,說是報仇,其實仍舊不過是不甘心蒼澤娶了别人,仍舊是想要和蒼澤在一起的。
可現在,事情卻完全偏離了正常軌道。
她的主戰場變成了顧陌的,原本該落在她身上的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最後全部變成了對顧陌的畏懼。
甚至就連魔君都去追顧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