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是沒有半點往日裏的溫情了。
現在的蒼澤,得知曾經救自己的人是孔淑的前生,而顧陌冒充了他的救命恩人,還那樣傷害了他心愛的女人,是顧陌欺騙了他,他怎麽能放過顧陌。
他最後的一絲猶豫掙紮也沒有了,從心底裏已經完完全全的抛棄顧陌,此刻自然也要幫着心愛的女人一起讨伐罪魁禍首了。
曾經顧陌是他和孔淑相愛的阻礙,現在顧陌是他和孔淑化解仇恨的棋子。
“顧陌,我以爲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才娶你,如今真相大白,你我婚事取消。”
他閉了閉眼睛,“還有,你對不起淑兒,你跪下,請求淑兒的寬恕吧,她不是心腸狠毒的人,你誠心悔過,她會放你一條生路的。”
他可以不計較顧陌冒充他救命恩人的事,但是顧陌帶給孔淑的傷害,不能就這樣一筆帶過了。
顧陌問:“我憑什麽要跪下給她道歉認錯?我做錯了什麽?”
就問你過河拆橋哪家強?
蒼澤一襲白衣,端的仙風道骨,看她的眼神裏很冷,“淑兒今日所受的這些苦,全都拜你所賜,跪下磕頭道歉,是你本就應該做的。”
顧陌,“蒼澤,我真沒有想到你可以這麽無恥,跟徒弟亂搞,挖徒弟内丹,這些事都是你做的吧?你就算懼怕孔雀族,也用不着什麽都推在我身上吧?”
蒼澤心疼的看了孔淑一眼,說:“我犯下的錯,他日我會親自到淑兒面前,乞求淑兒的原諒。”
好奇葩哦,你可以私下求原諒,在人前保住尊嚴,我啥也沒做錯,就要在人前放下尊嚴給人下跪?
蒼澤見顧陌遲遲沒有下跪,直接淩空一掌打向了顧陌的膝蓋。
盡管蒼澤壓了修爲,可屬于化神期的一掌又豈是她一個零修爲的人抗的住的?
顧陌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
她死死的咬着牙,撐着地面,艱難的想要站起來。
可是才剛站起來一點點,再次被蒼澤淩空一掌打的跪了下去了。
這一下,顧陌已經開始吐血了。
所有人都覺得顧陌會妥協,她不過是個普通人,如何和蒼澤這個修爲高深的修士作對?
可顧陌沒有,盡管她的膝蓋早已經失去知覺了,可她仍舊要站起來。
無論是她的驕傲還是原身的驕傲,都不允許自己在沒有做錯任何事的情況下,向一群卑鄙者下跪。
剛開始大家看見她死撐還議論紛紛,到最後全場都沉默了。
他們都看着顧陌,看着這個卑微如蝼蟻的女人,是如何在化神期修士的掌下一次次站起來的。
平心而論,換做是他們這些有修爲的人,都不可能在蒼澤的掌下還能一次次的站起來。
而顧陌,沒有修爲,心性卻還能如此堅韌,若是修煉,假以時日必然超過在場所有人。
而看見這樣的顧陌,蒼澤心裏則閃過一絲危機感。
曾經的魔女顧陌就是這樣,吃了壓制修爲的内丹,被幾大元嬰高手圍攻,一次又一次的被打趴下,卻又一次又一次的站起來。
曾經作爲小透明的蒼澤看見那樣的顧陌,隻覺得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
但時隔三百年,同樣的驕傲再次出現在顧陌身上,他卻想要将顧陌這種倔強和驕傲狠狠的壓下去。
于是他一掌又一掌,不斷的落下,似非要打的顧陌彎下背脊才甘心。
直到一聲嬌斥響起。
“夠了!”
說話的人,是清水宗宗主的女兒君秀,性子爽直,在年輕一輩的修士,她算是極有天賦的。
在原劇情,原身遭受這一切的時候,她也站出來爲原身說話了,後面也和孔淑有過幾句口角之争,最後被孔淑幾個哥哥在人前捉弄,衣衫盡褪丢了人,從此有了心魔,修爲就此止步,逐漸泯然衆矣。
此刻她不顧父親的阻攔,往前走了幾步,說道:“蒼澤道君,她隻是個凡人女子,怎麽受得住你的化神期修爲?你是要打死她嗎?而且她也曾是你的心上人,你翻臉就無情,真的是大丈夫所爲嗎??”
大家都說顧陌錯了,她要是說顧陌沒錯,那就是與所有人爲敵
可她真的不覺得顧陌做錯了什麽,
錯的不應該是蒼澤道君嗎?他自己認錯了人,自己傷害了孔淑,要贖罪他自己跪下向孔淑贖罪啊,爲什麽反而以懲戒者的姿态對顧陌進行懲罰?
更何況他和顧陌還有三百年的情誼,他竟然也能說翻臉就翻臉,說下狠手就下狠手。
這樣的男人,也太可怕了,她以前竟然還暗戀蒼澤?
孔淑心怨恨蒼澤,卻又不忍心蒼澤被别人苛責,立刻說道:“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師尊即便被欺騙了,也不能有任何怨言嗎?爲一個如此卑劣的凡人女子說話,君秀師姐又是何居心?”
君秀解釋了兩句,結果孔淑卻步步緊逼。
君秀勢單力薄,臉都氣紅了,“可她隻是個凡人女子,咱們修仙者怎麽能與凡人斤斤計較?”
孔淑冷冷的看向了顧陌,對在場所有人說道:
“她若是普通的凡人女子,怎會受了我師尊這麽多掌還能完好無損?”
衆人這才注意到,顧陌的身體被蒼澤道君打的千瘡百孔,靈魂卻沒受到多大的傷害。
孔淑大義淩然的用劍指着顧陌。
“說,你到底害了多少人,挖了多少人的内丹,才有了如今的修爲!”
她像是個替天行道的俠女。
然而她手裏這把劍,卻是原身父母爲她鍛造的休然劍,在正魔一戰後,成爲了蒼澤的戰利品。
後來蒼澤把這把劍送給了孔淑,即便離開了悅仙宗,孔淑也一直帶着這把劍。
之後孔淑和蒼澤聯合三族圍攻原身,孔淑就是用這把劍,将原身捅了個神魂俱滅。
顧陌目光從休然劍上收回來,說道:“孔淑,你那顆化形的内丹,就是一隻蛇妖的吧?你以挖蛇妖的内丹來修煉,便覺得别人都是你這樣的無恥之輩嗎?”
孔淑一愣,反駁道:“我當初是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