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臉無能爲力,“大人,實不相瞞,南道府的民風彪悍,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字胡,“你們都想被抄家誅九族不成?”
他以爲這樣就能吓住這些無知百姓,卻不想百姓們絲毫沒有後退。
“大家不要被他騙了,咱們又沒有幹傷天害理的事,他憑什麽抄咱們?憑什麽誅九族?”
“你們今天要是敢害顧娘子,我們拼了老命不要也要護顧娘子到底!”
“對,你們敢亂來,我們就去京城告禦狀!絕不讓你們暗害了顧娘子!”
這一樣一來,字胡還真的不敢亂來了。
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真的傳到皇帝耳朵裏,端王也讨不到好。
字胡隻好對顧陌說道:“顧娘子,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勸你自己伏法吧,免得多受罪,還連累無辜。”
顧陌說道:“大人,我無罪,便是死,也絕不認。”
“好好好,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氣了!來人,将顧氏拿下,膽敢反抗,就地處決!”
顧陌站得筆直,“我身上有禦賜黃馬褂,大人動我之前,還是先想想自己有幾顆腦袋。”
這一點,端王早就跟字胡說過了,字胡冷笑道:“也不知你從何處得來的禦賜黃馬褂,竟在這裏狐假虎威,來人,先給本官扒了她的黃馬褂!”
顧陌歎了一口氣,看來她要自己動手然後上京去跟端王府掰扯個清楚了。
卻不想這個念頭剛閃過,突然又擠進來一群官差,随後就是一個年輕的聲音。
“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随随便便找個借口就能抓走良民,隻怕大興律是你家寫的吧?”
字胡轉過身,就看見了郁三公子以及郁巡撫。
剛才那話就是搖着扇子的郁三公子說的。
字胡有些吃驚,這郁家竟然也來多管閑事?
“本官也是奉端王的令在抓人,還請郁巡撫不要阻攔我,免得端王怪罪起來,你我吃罪不起。”
“那不知孤吃不吃罪的起?”
伴随着一個聲音落下,一個身影從馬車裏鑽出來。
字胡看見那人,臉色瞬變。
太子!竟然是太子!
太子不是還癱着嗎?怎麽能走動了?
字胡一瞬間懷疑這個太子是假冒的,可那張臉又的确是太子,身邊那些又的确是東宮的人。
太子癱瘓,朝有一半是站隊端王府的人,他就是其之一,平常對端王府也是言聽計從。
因爲端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皇帝膝下無子,最後大概也隻能從端王府選儲君,那麽端王世子自然就是不二之選。
可現在太子康複,有端王府什麽事兒?
他們這些提前站隊的人,就是太子的首要打擊對象。
這大興朝的天,又要變了。
心思不過轉念間,字胡回過神,立刻行禮。
其他人也跪了一地。
太子卻掠過所有人,走到了顧陌身前,将顧陌扶起來,以表示禮重。
“國夫人請起。”
國夫人?!
字胡一臉心驚,說話都開始打哆嗦了
“太子殿下,下官是奉了端王的令,來替郡主讨回一個公道的,都是按章辦事,還請太子殿下理解。”
太子冷冷說道:“我皇家什麽時候多了一位郡主,随随便便就能要人生死,孤怎麽不知道?”
字胡還要說什麽,卻被太子擡手打斷了。
随後就有一個内侍上前宣旨。
旨意很簡單,就是顧陌救治太子和研究出預防瘟疫的藥丸有功,被封爲國夫人,還賜一塊醫德流芳的牌坊。
這可謂是光耀門楣了。
字胡身體都軟了,難怪顧陌有禦賜黃馬褂,原來竟是因爲治好了太子!
聖旨宣完,字胡也被太子的人拿下了。
“父皇禦賜黃馬褂在此,你也敢對國夫人不敬,可見也沒把我皇家放在眼,藐視皇族,當是大罪,拖下去聽候發落。”
太子回過頭來,又對顧陌說道:“身爲天家之人,理當潔身自好爲百姓做好表率,萬沒有仗勢欺人的道理,等回了京城,孤一定查清楚此事,給國夫人一個交代。”
顧陌颔首。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卻不想就在太子要回驿館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撲在了太子跟前。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爲草民做主啊!”
是喬父,他拖着那條殘缺的腿爬到了太子跟前,被侍衛給擋住了,“大膽!”
喬父直接開始磕頭,一下一下,沒一會兒就磕的滿臉是血,“草民有冤,請殿下做主啊!”
“你有何冤情?”
喬父讓一個讀書人給他寫了一份狀紙,他自己咬破了手指,照着上面用血一筆一劃抄下來。
此刻這份狀紙被呈到了太子手裏。
太子看的觸目驚心。
要是平時發生這樣的事,太子可能要權衡利弊計較得失,考慮皇家顔面,畢竟這事兒牽連到端王府。
可衆目睽睽之下,剛賜的牌坊還在頭頂上,旁邊又還有個國夫人,他若是置之不理,将來怎麽叫天下百姓信服他?
更何況太子年紀尚輕,骨子裏還是有些熱血的,端王世子爲了一個外室女就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這不是在拿百姓的命開玩笑嗎?
太子沉着臉說道:“你這冤,孤替你做主了。”
于是太子将喬家所有活着的人都找到了,一同帶去了京城。
顧陌也一道啓程前往京城——她是去找穆淮英要債的。
而京城這邊,會試剛剛落下帷幕,穆淮英榜上有名,卻是第三名,并不是狀元。
這讓喬夢瑤有些擔心了,曆史上穆淮英在之後的殿試是榜眼,可她卻希望穆淮英能夠拿下狀元,到時候她嫁給穆淮英,不是更加風光嗎?
可她不知道這次考試的題目,要不然可以直接将題目給穆淮英了。
但她卻記得那個考上狀元的人是誰,這讓喬夢瑤心裏有了一個主意,立刻去找了端王世子。
沒過多久,殿試也結束了,穆淮英如喬夢瑤所願,高狀元。
端王府那邊也同意了兩人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