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端着酒杯,笑着問道。
窦書沉下心來,深吸口氣,面色難看:“青羅公子,正如你所說,我的确是爲了這件事情煩得焦頭爛額,一旦斬山城和紅丘城聯姻成功,那對于我的計劃而言,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這幾日,我都在苦思冥想對策,但卻沒有任何法子。”
林白問道:“紅丘城前來迎親的隊伍是何人?又多少強者?”
窦書低聲道:“紅丘城來的高手很多,由杜秋的二叔爲首,杜二叔不僅僅是杜秋的二叔,更是紅丘城的副城主,修爲更是在道尊以上,恐怕比起老夫都要強上許多。”
“青羅公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想要從迎親隊伍下手,不是什麽好法子!”
“迎親隊伍之中,不僅僅有杜二叔這位修爲高深莫測的強者,随行的道尊層次強者都超過二十多位,更是數千位道境武者組成的護衛隊,此等陣容雖然比不上一支軍隊,但是至少想要傷到杜秋,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另外,杜秋從紅丘城出發,會率先抵達斬山城的東南四鎮之一,屆時斬山城便會安排強者接應,沿途護送至斬山城,等迎接孫瑤之後,又會被斬山城強者護送至東南四鎮。”
“這層層關卡,嚴密把控,任由是一隻鳥都難以傷到毫毛。”
林白聽完便笑道:“呵呵,看起來天衣無縫,但實際上破綻百出!”
聽見林白的話,窦書眼中一亮,急忙問道:“青羅公子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林白慢吞吞的道:“斬山城将這次聯姻看成了救命稻草,我早已經想到斬山城會嚴密布控,不會給任何一絲可乘之機,可縱然如此,相比宣州狼城那邊也應該有所反應了吧。”
“窦書副城主,不是說好開誠布公嗎?”
“怎麽關于宣州狼城那邊的動靜,你卻是閉口不言呢?”
窦書爲之一頓,他本不想告知林白更多關于宣州那邊的情況,可如今看起來,林白似乎并不是好糊弄的主兒。
窦書心中也是很納悶,清水城内傳言,這位青家大公子常年閉關,不問世事,本應該是一顆赤子童心,不染纖塵才對,可如今坐下來的一席話,卻是讓窦書大開眼界,這那裏是赤子童心啊,這簡直是像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我得知斬山城要與紅丘城聯姻之後,便第一時間聯系了宣州狼城。”
“的确如你所說,宣州狼城做出了一些舉動,他們已經派遣出高手前往紅丘城密談,希望紅丘城不要答應斬山城的聯姻。”
林白皺眉問道:“就這?”
窦書搖頭說道:“宣州狼城遠道而來,雖然強者極多,但是畢竟在廉州大地的地盤上,他們也有諸多不便。”
“況且紅丘城實力雄厚,宣州狼城也不願與紅丘城測地撕破臉皮。”
“就算是聯姻,但宣州狼城覺得‘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就算斬山城和紅丘城聯姻了,他們也覺得紅丘城不會全心全意相助斬山城。”
“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消息。”
“不知道青羅公子可否有破局之法?”
“若青羅公子願意鼎力相助,他日我窦家掌控斬山城之後,必将有重禮相謝!”
林白給自己斟滿一杯酒,喝了一口,眼眸低沉深邃,沉思少許後,笑着說道:“其實這件事情并不難做!”
“這件事情關鍵的人物,無非就是杜秋而已。”
“隻要殺了杜秋,所有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是憑借你我二人的實力,殺不了杜秋,可宣州狼城那邊也不會出手殺杜秋,因爲他們知道,一旦杜秋死在宣州狼城的手中,就算這段聯姻失敗
了,紅丘城也會将狼城當做大敵!”
“或許斬山城如今最希望的就是在聯姻之日,宣州狼城會突然出手,殺了杜秋,這樣就可以促使斬山城和紅丘城的結盟更加牢固了。”
“所以宣州狼城也不是傻子,他們知道,聯姻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紅丘城未必會全心全意相助斬山城;可一旦狼城殺了杜秋,激怒了紅丘城,那才是真正的将紅丘城閉上了絕路,不得不與狼城開戰了。”
窦書聽見林白的話,連連點頭:“言之有理!青羅公子,請繼續。”
林白徐徐道來。
就連背後的周喜,都聽得渾身毛骨悚然,看着這位年紀剛剛二十出頭的青年人分析布局,老練得就像一條毒蛇,剝絲抽繭,找出破綻。
“既然窦書副城主讓我繼續說,那我就直接說我的計劃了。”
“你熟知斬山城到東南四鎮的路徑,也知道紅丘城迎親隊伍的路線,你務必要說動宣州狼城派出高手在斬山城到東南四鎮的必經路上,讓宣州狼城截殺紅丘城迎親的隊伍。”
窦書皺眉說道:“可是你剛剛也說過了,宣州狼城不是傻子,他們知道如果他們出手殺了杜秋,會徹底激怒紅丘城,他們斷然不會這麽做。”
林白笑着:“無需他們出手殺杜秋,他們隻需要将迎親隊伍内的強者引走即可。”
“等隊伍裏沒有了強者,屆時,我會現身,殺了杜秋。”
“以我青羅的身份,殺了杜秋,隻會讓紅丘城覺得我是在報杜秋的奪妻之恨,這樣一來,紅丘城的注意力隻會在我青羅身上,不會連及宣州狼城。”
“而你窦書副城主也可以袖手旁觀,這件事情也與你無關。”
“若是日後紅丘城找上宣州狼城詢問當日事情,爲何狼城會出手截殺紅丘城的隊伍,狼城隻需要說那時候錯把迎親隊伍當成了斬山城的強者隊伍即可,狼城也可以擺脫幹系。”
“唯一擺脫不了幹系的人,那就是我,因爲我會親手殺了杜秋!”
窦書迷惑的臉上逐漸喜笑顔開,到最後變成放聲大笑:“妙啊,妙啊,妙計啊!”
“可是爲什麽非要在斬山城到東南四鎮的路上動手呢?讓他們離開東南四鎮,沒有斬山城強者的護送,豈不是更能成功?”
林白一陣苦笑,白了一眼窦書。
窦書心神一震,覺得林白的眼神似乎是在看一個傻子,令他心中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