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理?”
秦河頓時冷笑一聲,道:“你們想聽也行,我就講講這個理。”
“第一,血誓即使是真的,那也是數萬年前的古人發下的血誓,于後世子孫沒有任何關系,父債子償尚存道理,可你們聽說過爺債孫還的嗎?何況數萬年,千代人。人隻能做自己的主。絕境之時,任何承諾都是爲了擺脫絕境,話語十分隻存一分真誠,這點爾等心知肚明。”
“第二,你族僅憑一樁血誓便索取無度,不知收斂,什麽狗屁血誓,本質是你們不肯放棄這裏的長生資源,扯的理由如同扯淡。”
“第三,吸人魂魄,斷絕無辜人族今生來世,陰曹地府也沒有爾等歹毒,靈異作孽,爾等爲首惡,罄竹難書。”
“第四,這世間,有仙有魔,仙魔共同攝取,也共行殺伐,那麽何爲仙何爲魔?我來告訴你們,律己爲仙,律它爲魔,有禮有節有度爲仙,無理無節無度,爲魔!! ”
話到最後,秦河的聲音已經聲震如雷,冷如霜刀,喝問:“你們這些魔鬼…還有什麽遺言?”
滾滾雷音從天而降,震得衆鼠妖心驚膽顫,頭昏腿軟。
那仿佛代天質問的一般的怒喝,竟讓它們産生了一股早就消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羞愧感。
渾身輕浮,就像要潰散了一般。
“好,不愧是橫掃了半個西域的青牛大仙。”就在這時,黃風怪開口,聲音攝人心魂,将衆鼠妖從行将潰散的狀态中拉了出來。
青牛大仙,恐怖如斯。
這一局的論道誅心,它輸了,若再不阻止,這鼠子鼠孫,恐怕就要當場兵解。
行軍打仗,講究先禮後兵。
高階修士對壘,也有論道的交鋒。
修道修道,先修術、後修法、再修道。
再論道中落敗,輕則動搖戰鬥之決心,重則動搖道心,對自己産生懷疑,修途就此止步。
這是一種看似言語交鋒,隻圖個嘴快,實則戰鬥在論戰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傳言成仙成聖在達到極高的境界之後,隻需坐而論道,便可以決定勝負。
論道的輸赢,可以直接影響到戰鬥的結果。
就像一支軍隊,師出有名和師出無名,戰鬥力的差别是巨大的。
無論是黃風怪還是秦河,雙方都不可能因爲三言兩語就握手言和,此戰無法避免。
但若是在言語交鋒中勝了秦河一句半句,動搖了他的心志,那後面的戰鬥便可以多一分勝算。
而且論道交鋒這種東西,無論你如何強勢,如何蠻不講理,如何嘴硬不饒,但輸了就是輸了,赢了就是赢了,一定對心志有影響。
可惜,它的“詭辯”隻影響到了秦河極短的時間,秦河反駁之後,還差點令衆鼠妖當場兵解。
當然,這場交鋒還沒到到達論“道”的層次,但目的是相同的。
黃風怪沒有撒謊,移山填海庇護一域是真,人族血誓也是真,但它索取無度,或者說有沒有那則血誓,都不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
那隻是個幌子而已。
“吾黃風嶺域,圈養人族爲畜,你言我索取無度;那人族呢,也圈養了不知多少禽畜吧,自有史以來,代代吃殺,隻爲一飽口腹,與吾族又有何區别?”
那名鼠族老者又開口了,這是它最後的反擊和掙紮。
秦河笑了,直接給它來了最後一記重擊,道:“一飽口腹乃生存之需,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乃天道自然。爾等圈養,生吞靈魂,斷絕來世,是爲謀圖長生,有度與無度,還需辯駁嗎?”
秦河氣勢一振,那名鼠族老者感覺自己面對的,似乎是來自四面八方,無盡宇宙、無盡生靈的喝罵與質問。
它心神巨震,如同被挨了一記重錘在心。
“噗”的一聲,蹬蹬蹬往後退,直接噴出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