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人勸吃飽飯不懂?”魏武縮回擡轎,又翹起了二郎腿,幽幽道。
“哼,我都不知道你來這幹什麽,鳥不拉屎,說不定還有靈異盤踞。”錢無量不滿道。
“你不也來了麽。”
“那是你坑蒙拐騙,我的山大王本來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遲早有一天,我會找你算賬。”
“……”
二人拌着嘴,離着城越來越近。
路途所見,散居的“野人”也越來越多。
他們散落在城池附近,形成一個個小的群落。
茅屋簡陋至極,人似骷髅,土地十分肥沃,但種下的稻植,卻是稀稀疏疏的,野草蓋頂,長勢極差。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裏的“野人”,一如之前,全部去除了自己的舌頭。
夜幕降臨之後,野人蜷縮于四處漏風的茅草屋裏。
火把照過,宛如一個個囚籠。
偌大的城池周圍,不聞雞鳴,不聞狗吠,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
就連野地裏的蟲兒,似乎都失去了“舌頭”。
“傳令下去,安營紮寨,任何人不得外出,不得随意走動,不得飲酒喧嘩,枕戈待旦,輪班值守。”行至城外平坦處,神馭柱停下,下達了紮營的命令。
夜色已深,此地幽冥詭異,謹慎爲上便是什麽都不做。
靜待明日天明再動。
千餘人的隊伍立刻卸下各種物資,撐起帳篷,升起篝火和火把,将營地映照的通明,并輪班值守。
時間一點點過,略顯壓抑的氣氛中,營地漸漸安靜下來。
夜色如墨,緩緩浸染了周遭的一切,就像八爪魚的觸手,從四面八方伸向了營地。
無人察覺,也無可察覺。
隻有火光的照耀之處,似乎才能驅散一二。
夜半,子時。
一間帳篷内,剛剛值守完回到帳篷的兩名神兵蜷縮在角落,和衣而眠。
其中一名士兵鼾聲漸起,擾了另外一名神兵的休憩。
這名神兵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小聲不滿的罵了一句:“高飛,你就是一頭豬。”
神兵說話時并未睜眼,話剛說完,他便覺那鼾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呼呼呼”的聲音。
同時他還感覺到,一個呼着熱氣的東西湊了過來。
神兵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粉紅色的鼻孔,“呼呼”的,離着他的臉,隻有半尺的距離。
“什麽情況?!”
他吓的幾乎是從地上蹦起來,定睛細看,發現自己面前,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頭小豬,粉嫩嫩的,正對着自己扒。
“高飛,哪來的豬?”神兵本能的叫道,行進的隊伍沒聽說誰帶小豬仔出發的。
然而,沒有回應,神兵本能的朝同伴休息的地方看去,卻見那裏空空如也……人不見了。
神兵又喊了幾聲,依舊沒有聽到同伴的回應。
“我泥馬,人呢?!”本能的,他罵了一句。
下一刻,帳篷内便恢複了安靜。
不多時,一隻小小的馬兒從帳篷裏面沖了出來,馬鬃修長油亮,體态袖珍,正暈頭轉向的蒙頭亂闖,一不小心還摔進了爛泥坑裏。
後面,還跟着一隻豬。
……
“外面什麽聲音?”
不遠處的一處帳篷内,魏武側耳傾聽,而後問正在品茗的錢無量。
錢無量抿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要麽你出去看,要麽我出去看,都不想出去的話,等着呗。”
“那你去看看。”魏武是一點都不客氣。
“給你點顔色你就敢開染坊啊,我又不是你的下屬,我不去!”錢無量不爽,斬釘截鐵道。
“真不去?”
“真不去!”
“那…我給減你半個月租借期限。”魏武許下好處。
“我草你這人,早說啊。”錢無量一拍大腿。
話音落,光影閃爍,錢無量“chua”的一下消失不見。
他坐着的地方,冒出來一株野草。
“咣當!”
魏武睜大了眼睛,手裏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
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