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廳。
魏武隔着垂簾,百無聊賴的聽着下面的内閣議事。
得了秦河傳的易容術和幻息術。
魏武搖身一變,從千刀萬剮的囚犯,變成了大景帝國的監國太子。
起初魏武還心驚膽戰,想着是不是逃了算了。
結果秦河那家夥,一條顯神赦令要他暫代郦承綱,宗旨就一條,不能出大亂子惹下大因果。
菩薩畏因,衆生畏果。
在這點上,秦河所爲倒是與傳說中的仙差不多。
魏武沒辦法,隻能硬着頭皮進宮。
結果進宮之後,屁事沒有,壓根就沒人懷疑他的已經換了人。
不得不說,易容術和幻息術,簡直就是絕配。
樣貌氣息一模一樣,堪稱天衣無縫。
至于聲音、行爲習慣有些變化麽。
很正常啊,縮陽後遺症嘛,在魏武有意的引導之下,身邊的近臣慢慢也就習慣了。
除了一個人。
紅袍太監,尤文渠。
這是個親眼看見過魏武真身的太監。
但他已經算不上威脅,嚴格來說他和魏武已經拴在了一條繩上。
假傳假太子令,将真太子千刀萬剮。
如此罪行,隻一條就足夠他将秘密爛在肚子裏,甚至連睡覺都将嘴巴沾上。
此刻,尤文渠正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喘的候在垂簾外。
魏武也正在猶豫,是不是将這個太監殺了滅口。
仔細衡量,又覺算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捏住他正好可以辦點事。
要說郦承綱,那絕對是個極品,多疑、善妒、暴虐、嗜殺,手底下竟然都沒培養出幾個心腹出來。
對待宮裏的侍衛、太監和宮女,完全是以殺立威,舊人難活過半年,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朝堂之上,也隻是倚着監國太子的身份地位強壓,遇到難啃的骨頭就丢給一個叫“紫衣侯”的家夥。
取代了郦承綱的位置,也就取代了郦承綱的怨念。
此刻魏武隻覺頭頂涼飕飕的,怨念繞頂。
“殿下,血翼蝠王麾下蜈蚣妖襲擾邊境得寸進尺,該如何處置?”就在這時,丞相顔回詢問。
“找機會宰了它,屍體帶到京城來。”魏武撐着腦袋,不假思索道。
這話一出,堂下八九位議政大臣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爲自己聽錯了。
以前太子議政,内政他基本不太管,閣臣議定之後也很少發表意見,但在外交方面,他向來獨斷專行,宗旨就一條:對上萬妖國能忍就忍,能讓就讓。
原因也很簡單,隻要萬妖國不打進來,大景帝國就亡不了。
大景亡不了,其它的,那都是小事。
這也是郦承綱無能卻能坐穩太子之位的原因,畢竟内政涉及到了利益瓜分,郦承綱放手,便和閣臣後面的勢力不會産生太尖銳的矛盾。
所以今天“太子”這番話,屬于是破天荒了。
宰了血翼蝠王的心腹将領蜈蚣妖?
這在以前絕無可能。
蜈蚣妖跑到邊城肆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太子殿下别說下令抵抗,就差沒問候蜈蚣妖:玩的開不開心,不開心的話,我從京城再捎點禮物給你開心一下。
今天呢?
宰了它!
多麽铿锵有力的三個字,多麽陽剛提氣的一句話。
先不說後果,就說這句話吧,夠爺們!
判若兩人!
“太子,您剛才是說…”顔回有些不敢相信,再次詢問。
“鎮魔司和南部大營聯手,給本宮宰了它!”魏武再次道,又叮囑:“半個月内把屍體帶回京城來。”
後面這句,才是魏武的重點。
坐在監國太子的位置上,如此好的資源,要是不會利用,這口黑鍋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大仙的獎勵面前,太子之位算個嘚兒啊。
飛魚衛指揮使怎麽樣,魏武還不是說扔就扔掉了。
“這恐怕會激起血翼蝠王的憤怒,太子三思。”顔回皺眉,大景帝國都軟了這麽久了,突然一下這麽硬,後果别說萬妖國,就是大景都适應不過來。
“三思個屁,血翼蝠王是吧?”
魏武輕蔑一聲,道:“它要是不服,就讓它到京城來找本宮單挑,要是不敢來,就把嘴閉上,這次本宮非得殺一殺它的威風不可。”
這話說完,衆臣就完全是滿臉震驚了。
還要和血翼蝠王單挑?
這樣去刺激血翼蝠王,真的好麽?
不打算過了?
“好了,此事就這麽決定了,無須再議。”顔回還想說點什麽,魏武直接強硬打斷,道:“有件事,本宮需要和諸位商議一下。”
“請殿下明示。”顔回等人齊聲道。
“咳咳。”
魏武清了一下嗓子,站起身道:“我最近夢到了一個騎着青牛的仙人,在夢中,仙人對本宮多有指點,本宮受益匪淺,茅舍頓開。爲回報仙人指點迷津之恩,本宮欲在京城給那位仙人蓋一座廟,諸位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