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良眯眼盯着秦河,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不似牛承安那般瞻前顧後,一感應秦河那凡體境的實力,就有股子想把他搓圓了再捏扁了的沖動。
因爲這家夥不管他說什麽,當他看着你的時候,眼睛就沒顯露過害怕。
這令章良不爽。
鎮魔司的人,去哪不是威風八面,個個見人如見鬼。
唯有這家夥,一點怕的迹象都沒有。
這是不可容忍的。
“一般一般,隻排第三。”秦河擺擺手,這動作看起來就不怎麽謙虛,話就更不謙虛了。
章良一看,立馬就瞪眼了,道:“小子,在我面前你還敢嬉皮笑臉,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知道啊,妖魔養殖場。”秦河有問必答。
“對,這裏是妖魔養殖……啊呸,什麽玩意兒,這裏是鎮魔司,鎮魔司!”險些被帶進溝裏的章良氣急敗壞,怒道:“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當飼料給投喂了?”
“飼料?”秦河眼睛咕噜一轉,好奇問:“投給什麽級别的妖魔?”
“你…”章良睜大了眼睛,頓時都抓狂了。
什麽級别的妖魔?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把你當飼料喂了。
你這是好奇?
你不知道害怕?
“他是不是有病?”章良扭頭直接問刑三。
“他,他……”刑三頓時都結巴了,暗驚秦河真是個作死小能手,又不敢得罪章良,隻能點頭認下:“他就這樣,是有點毛病。”
有病好,有病能當擋事牌。
你要是沒病,那就是惡意頂撞,一會兒自己都被牽連。
“早說啊!”一句“有點毛病”,總算是讓章良消了不少氣,手一甩,扭頭回到了牛承安旁邊。
刑三見狀,趕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把秦河拉到隊伍最後面。
秦河可能有點背景和能耐,但“有點背景”和“能耐”,可沒資格在鎮魔司面前嚣張。
這是個深不可測的魔窟,死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秦河被拉到後面,锲而不舍的又朝刑三問:“你知道投喂給什麽級别的妖魔嗎?”
刑三頓時脖子一縮。
……
口角交鋒隻是插曲,鎮魔司突遭變故,急需用人。
牛承安見差不多,便清了清嗓子冷聲道:“進鎮魔司做事,沒别的東西,就三條規矩。”
“第一,不準亂跑,不準亂瞄,不準亂問。第二,交代的任務必須完全做到,完全服從。第三,不得偷竊。”
“什麽意思想必你們都明白,不明白的也沒關系,下輩子還有機會。”
簡短但淩厲的幾句話,令在場的焚屍匠心頭暗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隻能祈禱自己命足夠硬了。
之後章良命人捧出了一個盒子,盒子裏面是一塊塊的黑色的玉牌,逐一分發給焚屍匠,道:“這是你們的臨時身份令牌,滴血引證,任務期間必須挂在脖子上,不得取下,任務完成後歸還。”
焚屍匠們接過,不少人熟門熟路的直接咬破手指抹在黑色玉牌上,然後挂上脖子。
他們都是刑三手下的老人,曾經進去過鎮魔司。
秦河仔細看了看玉牌,上面镌刻了一些陣紋,還有一個很淺的凹槽,也跟着弄破手指頭,擠出一滴血滴在上面,就見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了進去。
上面镌刻的陣紋紅光微微一閃,絲絲縷縷波動,便如同水紋一般散出,環繞周身。
等所有焚屍匠都挂好令牌,隊伍進入鎮魔司。
大門後是一條極爲幽深陰冷的甬道,甬道内是大片大片繁複的禁制陣紋。
每走幾步,就有一道禁制探查過來,在觸碰到玉牌的波動後,又縮了回去。
就像一道道的濾網,過濾掉一切“非請自來”的人。
禁制重重,守衛也極爲森嚴。
每一個分岔的甬道都有守衛,且另設大門,守衛會一一盤查,即使是牛承安和章良也得自證身份,方可通行。
秦河仔細看過那些岔道,每一個大門都有編号。
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一個編号都沒落下。
另外還有“壬癸”兩個天幹,想必“甲乙丙丁戊己庚辛”也不會落下。
換句話,這鎮魔司對妖魔的分類,就至少有二十二個。
秦河等人進入的是“亥”字門。
亥門開啓時,陣陣嘶吼和尖嚎充斥了所有人的耳朵,恐怖的聲音令人從心底升騰起一股寒意,不少第一次進入鎮魔司的焚屍匠頓時臉都白了,其餘人等也是個個色變。
甬道盡頭豁然開朗,隻見一排排的整齊的囚室、囚籠從近處一直延伸道天邊,占地極廣,堪稱壯觀。
無數猩紅的眼睛在囚室内的黑暗中時隐時現,宛如夏日原野的螢火蟲,看的人頭皮發麻。
更讓人驚悚的是,此刻這些整齊的囚室并非完好,而是房倒屋塌,斷壁殘垣,邊緣地帶保存還算完整,中央部分已是一片平地。.biqugé
血污随處可見,偶爾還能看見巨大的恐怖的爪痕、腳印。
一具具蓋着黃布的屍體堆放在不遠處,另一邊還散落了一些妖物的屍體。
顯然這裏爆發過一場慘烈的戰鬥。
留下的殘局,便是焚屍匠們要參與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