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廣衆之下,心裏怎麽想嘴巴就怎麽說,見鬼了。
“你剛才說把楊巧兒氣小産?還你哥的家産是你的?”文衫老者飽讀詩書,并非愚鈍之人。
徐德業名聲本就臭大街,這會兒又是鼓動又是挑撥,早就引起了他的疑惑,但徐長壽取未亡人過門卻也是事實,所以并未深想。
徐德業嘴瓢,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懷疑。
“三叔……我我我……您聽錯了,我說的是……是楊巧兒胎氣不穩,可能會小産。”徐德業手忙腳亂的解釋。
“當真?!”文衫老者臉色懷疑不減。
“當真?呵呵……騙你的,我就是想讓楊巧兒流産,我哥不絕嗣,我怎麽得他的家産?”
徐德業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結果剛說了兩個字,又瓢了。
這一下,文衫老者就是怒目圓睜了。
知道你徐德業不是個東西,萬沒想到你這麽不是東西。
你哥建在,你侄子正值青壯。
你個癟犢子就想着吃絕戶?
你親哥那虧待過你?
不光文衫老者,被徐德業糾集起來的人也震驚了。
吃絕戶這種事情,夠不夠無恥先不說。
就說能不能說的問題。
能說嗎?
屁話,這種不要臉的龌龊事,悶在心裏就夠了,你tm大庭廣衆說出來?
這是喝多了多少假酒?
“什麽…你居然真打這份心思,你……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文衫老者一臉的難以置信,手指着徐德業氣的是全身發抖。
“我把你當槍使呀。”徐德業嘴繼續瓢。
“呃……”
文衫老者一口氣沒吸上來,瞪時兩眼怒凸,直挺挺的就朝後面踉跄倒下。
活了大半輩子,黃土埋道頸脖處,第一次有人堂而皇之是說,把他當槍使。
衆人大驚,七手八腳急忙去扶人。
徐德業這會兒徹底傻了,死死的捏住嘴,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睛,再也不敢說話了。
完全不能張嘴,張嘴就瓢!!
文衫老者好一會兒才順過氣來,顫抖着手指着徐德業:“你個畜生,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我輕饒不了你!”
“嗚嗚嗚嗚~~”徐德業捏着嘴,拼命的搖頭,不敢張嘴。
這要再張,指不定倒出什麽話來,他幹的缺德事,可是一籮筐一籮筐。
“你捏着嘴幹什麽,說!”文衫老者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嗚嗚嗚嗚~~”徐德業依舊搖頭,這會兒是沒針線,有的話這會兒他恨不得把嘴縫起來。
文衫老者雖不在官場,卻有門生故舊,得罪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裝啞巴?”文衫老者一看,立刻招呼對旁人:“來呀,把他的手給我拉開,我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麽東西。”
衆人心有戚戚,也覺得徐德業不是東西,七手八腳便拉開了徐德業捂嘴的手。
“别拉我…别拉我~我不能說話。”徐德業繼續抿嘴不肯張口。
然而幾經逼問和拉扯,徐德業哪怕是抿着嘴也不得不說話。
而且抿着抿着徐德業突然發現,自己的嘴好像……不瓢了。
“喂~喂~喂~我是徐德業。”
“我現在不會亂說話了。”
“……”
接着又試驗了幾句,徐德業發現,嘴瓢真的好了。
“說,再不說把你送官!”見徐德業顧左右而言他,文衫老者徹底發飙,這王八蛋真要敢吃絕戶,就流放到嶺南去。
“我說,我說!”
徐德業連忙應聲,眼珠子一轉,立刻跪地磕頭:“三叔,我剛才純屬是胡說八道,您千萬别當真。”
話說着他還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又道:“實不相瞞,楊巧兒還在漁家的時候,和我起過争執,我心裏不喜歡她,怕她挑撥我和大哥的關系,流産的話純屬氣話,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文衫老者見徐德業一臉惶恐的樣子,心裏的氣總算是順了點,先不說化可不可信,至少态度表出來了,又追問:“那你惦記你哥的家産是怎麽回事?”
“沒有,絕對沒有這事,我是昨晚酒喝多了還沒醒,胡說八道;這些年都是我哥在照顧我,我心裏感激還來不及,絕對不敢有非分之想,三叔明鑒,三叔明鑒。”
徐德業堅決否認,說着腦袋‘嘭嘭嘭’就往地上磕,咬着牙頂着疼用力。
吃絕戶這種事情,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必須堅決否認掉,否則就完蛋了。
很快徐德業的腦門上便磕的殷紅,那悔恨的樣子倒讓人心疼起來。
老頭子摳摳搜搜大半輩子,養了一堆兒孫,窮的日子也是相當難。
“你不會是在诓我吧?”文衫老者見狀,硬起來的心腸頓時軟下去幾分。
“絕不敢诓騙三叔!”
徐德業立刻跪直了身子,兩指并攏指天發誓:“我敢對天發誓,若是我說的話有半句謊言,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他信誓旦旦的樣子,令文衫老者總算是信了幾分,心理也本能的不想把徐德業想的那麽壞,畢竟都是徐家族人,和諧才是最重要的,遂道:“好,那我就暫且信你一回,若是……”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
“轟隆!”
頭頂忽然一聲雷響,一道拇指粗細的雷電瞬時沖天而降,直接劈在徐德業腦門上。
準頭,那是相當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