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州,但其實原先就是一座縣城,大黎在漸漸陷入頹勢之後,爲了加強京師西側的防禦,對縣城進行了加固。
但小城的底色依舊難改。
五千騎兵湧入城中,一下子便讓城裏變得擁擠不堪起來。
城頭,曹文诏望着城下黑壓壓的狄虜大軍,面有愁容。
身爲大黎數得着的外勁高手,曹文诏有驕傲的本錢,但這種本錢在絕對的數量面前,依然太薄。
外勁高手面對一個内勁,穩赢。
面對一百個内勁,穩赢。
面對一千個内勁,五五之數,因爲可能會被耗幹,也可能會出意外,畢竟外勁強者并非刀槍不入。
面對兩千個内勁,準完。
而這還是入門級的内勁,若是内勁巅峰,三五個就足以将自己死死纏住。
對面十五萬大軍,内勁強者少說五千,内勁巅峰少說五六個。
外勁強者遠沒有到達能忽視數量的地步,螞蟻多了一樣能咬死象。
最關鍵的是敵軍主将阿奇哥,直接就是外勁強者,與自己平起平坐。
城中糧草隻夠三日,後援至少要七日才能到達,城池防禦不夠,京營踟蹰不前。
情況就兩個字:要完。
可曹文诏不能退,狄虜大軍從殺虎口入關,一日便攻破了宣府,二日便來到了保安州城下。
保安州一失,狄虜大軍兵鋒便直抵近昌平城下,而後圍城不攻,分兵進取。
到時候一馬平川的京畿就會成爲五萬狄虜騎兵的狩獵場,無人能擋。
保安州雖小,卻已成咽喉所在。
卡住這裏,等到援兵到來,事才有可爲。
“嗚~
就在這時,号角響起,将令通傳。
狄虜大軍四面壓進,普通士兵扛着城梯,内勁精銳手持爪鈎,不分主次,明顯是打算四面猛攻,一舉拿下保安州城。
狄虜陣中,一名将領怒眼飛眉,臉頰黝黑,長筒鏡對準曹文诏,臉上露出殘忍的笑:“曹家豎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等摘下你的頭顱,便再無人敢阻我打草谷,哼!”
“立刻攻城,務必一擊拿下,無令後退者斬!城破不封刀!”阿奇哥冷聲下令。
“是!”
一聲号令,鼓聲隆隆,浩瀚如同潮水般的狄虜大軍便兇猛的朝着保安州城狠狠的拍去。
城頭,五千關甯邊兵拼死抵抗,然狄虜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傷亡很快就達到了可怖的程度。
狄虜精銳盡出,無論實力還是數量都遠占優勢。
不多時城牆便開始小段小段的失守。
内勁加持的戰場,勝負變化要快上許多。
“狄虜野獸,死!”
曹文诏長槍一指,一名狄虜牛錄佐領便被洞穿腦門仰面栽倒。
守護親兵立刻一擁而上,将失守的小段城牆奪了回來。
長槍再一指,又是一名狄虜佐領落下城牆。
外勁高手,直面尚難以躲避,突然襲殺,自然點誰誰死。
“曹文诏,你的對手是我!”
就在這時,一聲低喝急速接近,緊接着一把彎刀便猛的朝曹文诏襲來,速度快如閃電。
曹文诏橫槍一檔。
外勁交擊,一股無比強勁的氣浪席卷四方,無論關甯邊兵還是狄虜銳士,全部被掃飛。
周圍至少被淨空了兩丈。
曹文诏腳下城牆,更是猛的凹陷下去。
阿奇哥!
狄虜全力,主将也登臨戰場。
雙方本來就是老對手,見面分外眼紅,立時戰在一起。
從高空俯瞰,此刻的保安州城,就像一隻被螞蟻撕咬的快要淹沒的一隻蜻蜓,失敗隻是時間問題。
“轟隆~”
但就在這時,忽然一聲雷鳴。
隻見天邊,一個巨大的漩渦雲團急速朝着這邊移動,就像一個漏鬥。
交戰的兩軍都注意到這個漏鬥。
定睛一看。
好家夥。
風卷風!
沒錯,寒冬時節,竟然起了龍卷風。
怪哉!
龍卷風起的快,移動的也快,誰都沒空去思考這龍卷風到底是什麽地方來的,它便從遠處切入了狄虜大軍中。
好家夥。
又是一個好家夥。
狄虜大軍頓時就跟沙子似的,跑的快的跑掉了,跑的慢的就被卷走。
死傷暫且不提,士氣明顯就洩了,上了城的不知所措,沒上城的狼狽躲避。
“頂住,龍卷風也朝城牆來了!”
阿奇哥見狀,一刀逼開曹文诏,大吼一聲。
外勁強者一聲怒吼,如雷聲浪足以落進每一個狄虜耳中。
狄虜士氣稍振,有反應過來的将領立刻指揮麾下跟在龍卷風後面,打算等龍卷刮倒城牆再順勢沖進去。
然而詛咒之術豈是你想利用就能利用的?
隻見那龍卷斜斜的拐了個彎,開始圍着城牆轉。
狄虜瞬間便是單方面倒了血黴,龍卷就跟牛犁似的,犁了一圈回來又犁一圈。
曹文诏見狀,大喜過望,“阿奇哥,你屠人無數,今天遭報應了,哈哈哈。”
阿奇哥眼睛一瞪,還要上前,卻被手下大将一把拉住,“将軍不可,蠻人有品級強者潛伏,快撤!”
阿奇哥臉色黢黑,牙根咬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