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房縣的時候就覺這小家夥挺跳脫的,剛上路就把大和尚給撞翻了。
現在來看,果然對得起“牲口”二字。
因爲它的存在,讓這本就艱難的世道,又艱難了一點點。
造孽呀。
想了想,秦河急忙啓動辨妖術。
眸中靈光一閃,辨妖完成。
腦海提示:普通耕牛種,疑似發生了變異,道行二十五年,靈智初開。
秦河不由撇了撇嘴,這叫靈智初開?
成精了都!
強獸丹不愧是強獸丹,道行直接提升到了二十五年,皮糙肉厚不說,力氣還很大。
想到這,秦河又急忙起身,去瞧水桶裏的大王八。
說起來都沉睡了兩天,還沒醒呢。
辨妖術一掃。
腦海提示:玄水鳌種,血脈雜亂,頸脖和甲殼疑似得到了某種變異和強化,道行四十六年。
再對照一看大王八的甲殼,果然發生了變化,上面長出了一些黑色的蛇形紋,看起來很神秘的樣子,全身看起來更健壯、更神秘。
不愧是強獸丹,厲害。
這還是沒進化完成,進化完了更強。
道行少說也是過半百。
小牛犢子見秦河去看大王八,牛頭歪了歪,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河回頭看了它一眼,警告道:“它正在突破,你别打擾它,否則我饒不了你。”
小牛犢子急忙側過臉去,也不知道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之後秦河又吩咐了幾聲,便開門出去了。
剛才在外面,楊白頭對他使過眼色,十有八九是有私活了,但是人前不方便說。
來到值班房,楊白頭果然把房門一關,搓着手笑道:“秦河,兩單私活,做不做?”
“先說說看。”
秦河沒着急,要是再遇上梁世傑那種言而無信的人,除非是僵屍,否則他是不想動了。
亂葬崗還有好幾口棺材沒去挖呢,都是煉制屍魁。
很忙的,沒檔期。
“兩單都是屍體給撲死的,一個是中山王府的劉管家,一個是順天府尹。”楊白頭小聲道,末了還湊近了用很小的聲音道:“都是被摘了腦袋,有點兇。”
“順天府尹?”秦河微微一愣,這可是個高品低權的官。
順天府尹,京畿地區最高的行政官員,乍一聽相當牛逼,但實際上也就能管一管京城之外的那些縣城,比如鬧瘟疫的房縣,大興、宛平、涿州、良鄉這些。
但凡是進了城哪怕是通州碼頭,他都說不上話,比他牛的有五城兵馬司,更牛的還有飛魚衛。
一級壓一級,五城兵馬司都夾生,更别說順天府了。
但不管順天府尹如何挺不起腰杆,品級卻是實打實的正三品。
三品官威護身,被人襲擊了有可能,被兇物襲擊了就比較罕見了。
兇物不管是屍是靈,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除非了一些特殊原因,否則不會選帶官威的官員下手。
再一個,能破了三品官威再把頭摘走,能力上講就不一般。
秦河來了興趣。
到現在爲止,他還沒燒過官員的屍體,不知道獎勵咋樣,按道理應該會比普通人強不少。
就沖這一點,值得一去。
“急嗎?”秦河問。
“急,非常急。”
楊白頭點頭,道:“屍體已經兇變,再拖下去就隻能報飛魚衛處理,家裏人想留屍骨是其一,其二是這兩家和飛魚衛都不是一路人,怕鬧出别的什麽幺蛾子,事成之後都是一百兩銀子。”
“行,那就出發吧。”
秦河看了看天色,已經過了晌午,得抓點緊。
楊白頭喜上眉梢,二話不說趕忙收拾東西出發。
路途不遠,就在南城,秦河便沒帶小牛犢子。
第一站,順天府伊郜立恒府。
相當闊氣的大宅子,白燈籠白對聯,門口羅雀。
路上楊白頭已經把事情經過大緻說了一遍。
郜立恒年過五十,是靠着熬資曆慢慢的熬到這三品官的,别看五十的人了,風流好酒,那天晚上和同僚聚會,打從怡紅院出來,喝着酒唱着歌,突然就被什麽東西給襲擊了。
四個家丁四個轎夫就活了一個,郜立恒本人更是腦袋都不見了。
等巡夜的兵丁發現,除了一個命大的重傷昏迷之外,其餘的屍體都邦邦硬了。
大難未死的是個轎夫,醒來戰戰兢兢反複就兩個字:“怪物。”
人已經吓的神志不清。
這還不是結局,就在郜家準備安葬郜立恒的時候,郜立恒的無頭屍竟然起屍了,當場就把郜立恒的夫人給活活掐死。
一樁禍事,死了九個瘋了一個。
兇的已經不能再兇。
可就算如此,郜家卻依然不肯讓飛魚衛插手,一如之前的梁家。
秦河來到了郜府,迎接兩個人的是郜立恒的長子郜文松,也是個官,翰林院編修,七品小官。
這讓秦河瞬間明白爲什麽郜府爲什麽不讓飛魚衛插手了,爹死了,兒子還要前程啊,報了飛魚衛,那站位可就大大的有問題了。
黨争害人,可不止于朝堂。
飛魚衛若是早介入,至少郜立恒的夫人應該不至于丢了性命。
郜文松滿臉悲怆,看了看秦河胸前的鎏金銅錢,拱手客氣了幾句,便領着秦河來到了靈堂。
秦河一看,好家夥。
兩具屍體這會兒還沒分開呢,郜立恒沒了腦袋自然也沒了表情,他夫人則是睜圓了一雙眼睛死不瞑目,偌大的靈堂空無一人,下人們都被吓的戰戰兢兢,絲毫不敢靠近這裏。
“解不開嗎?”秦河問。
郜文松搖頭沒說話,也不知道是無人敢解,還是沒嘗試過。
看樣子應該是沒嘗試過,無頭屍撲人,誰敢上前?
秦河走上前仔細觀瞧,屍變沒問題,現在是白天不動彈了,晚上隻會更兇。
伸手點了點,無頭屍忽然就朝秦河舞爪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