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預想到這次的情況會十分糟糕了。
西弗勒斯沒能完成任務,伏地魔一定會很生氣。
斯卡特現在又被關在馬爾福莊園裏,他不得不擔憂爸爸的情況如何。西弗勒斯又是否能夠确認爸爸的情況呢?
艾利斯塔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站累了便走到沙發處坐着,雙手緊握地放在大腿上等待着。
魔藥辦公室的門突然發出一些聲響,他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艾利斯塔幾乎不帶猶豫地走到魔藥辦公室門口,拉開了沉重的石門,一眼看到的便是臉色蒼白的斯内普。
“西弗!”艾利斯塔連忙拉着他進屋,關上了石門。
門關上的那一刻,斯内普像是虛脫了力氣那般倒在艾利斯塔的身上。
艾利斯塔連忙抱住他,問道:“你還好嗎?”
他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傳來一陣陣顫抖,心裏一沉,明白是伏地魔對斯内普使用了鑽心咒。
“他又對你施了鑽心咒是嗎?你有沒有受傷?”艾利斯塔撐着他的身體,通過他的後背掃視了一圈,确認對方沒有流血後,“我扶你去沙發坐着。”
“我沒事。”斯内普稍微恢複了點體力,一手搭着艾利斯塔的肩膀站穩了身體,想要松開手獨自往沙發走去。
“别逞強。”艾利斯塔按住他搭在肩上的手,另一隻手摟着斯内普的腰,讓對方的重心放在自己身上,扶着他往沙發走去。
他将斯内普放在沙發上後,又快步地往魔藥櫃走去,拿下止痛藥和恢複劑各一瓶,快步地走回沙發。
“西弗,把它喝了。”他将魔藥遞給斯内普。
斯内普毫不猶豫地灌下魔藥後,臉色才漸漸地恢複過來。
“現在好點了嗎?”
“嗯。”
“那就好。”艾利斯塔松了一口氣,在斯内普旁邊坐下。他想牽起斯内普的手給他一點安慰,卻又怕對方還會疼痛,又收回了手。
“你去馬爾福莊園後談得還好嗎?”他問,“伏地魔是不是因爲你沒完成任務所以懲罰你的?”
斯内普隻是半靠着沙發背,緩了緩氣回答道:“我從盧修斯那打聽到,你父親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至于黑魔王——記錄本被毀的事情讓他很生氣,我便向他提議可以通過你的大腦來看到記錄本的建議。我還告訴他說,隻要留住你父親的性命,你必然會主動去找他。”斯内普頓了頓,語氣裏似乎帶有一絲歉意。
艾利斯塔卻聽出了另一層含義:“也就是說,我爸爸一時半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是的,但是你——”
“我就不安全了,是嗎?”艾利斯塔接上了他的話。
“沒錯。”斯内普垂下眼眸,攥緊了拳頭。
“沒關系,西弗。”艾利斯塔握住斯内普的手,将他握緊的拳頭一一展開,輕柔地說,“就算你沒有那麽說,我也會去救我爸爸的。”
“現在伏地魔把重心放在我這,我反而放心了些。至少我們可以把控情形,不是嗎?”
斯内普又擡起了頭,直直地望着艾利斯塔的眼睛說:“所以,你必須在聖誕假期結束前,學習如何制造虛假記憶,在黑魔王入侵你的大腦時,能夠自如地操控給他看假的記憶。”
艾利斯塔點了點頭:“沒問題,從明天開始?”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回應道:“明天開始每晚練習。”
“好。那我們現在先不思考這些,你該休息了。”艾利斯塔看了一眼懸浮的時間,已經是三點半了。
斯内普從沙發上站起身,盡管喝過了止痛藥水,但鑽心咒留下的刺骨疼痛仍然讓他狠狠地皺了下眉。
“還很痛嗎?”
“不。”斯内普皺着眉,一路往卧室走去,直到卧室和盥洗室的轉折處頓了頓腳步。
“去睡覺吧,西弗。”艾利斯塔說,“這麽痛就不要洗了,快去休息。”
他輕輕地推着斯内普的背,使對方往床邊走去。
鑽心咒的痛感到底有多狠他并不清楚,但他至少知道,在仍然疼痛的情況下去洗澡,就是增加十倍百倍的痛感。
斯内普在床邊坐下,艾利斯塔卻蹲在床邊,揮了揮手說:“你睡吧。”
斯内普皺了皺眉,說:“你是打算像夜行動物颠倒日夜嗎?”
“才不是。”艾利斯塔無奈地笑了下,“我是怕一起睡會壓到你疼痛的地方。”
“你睡吧,一會我就離開,絕不打擾你。”
斯内普擡起手揉了揉眉間,在艾利斯塔熾熱的視線下,躺在了床上。
卧室裏頓時變得安靜下來,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艾利斯塔蹲了好一會,腳麻了,幹脆将一本書變成坐墊,坐在了地上。
他望着斯内普的臉龐,眉頭還是微微皺起的,但呼吸漸漸平穩。他的思緒開始飄散。
他想到今天斯内普說的話,明天開始他需要學習如何制造虛假記憶,聖誕假期将要面對真正的伏地魔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慌。
盡管他在日記本上已經接觸過伏地魔的殘魂了,但這和面對主魂還是不同的。
伏地魔主魂擁有身體、強大的魔力和高超的魔咒能力,在大腦封閉術和攝神取念方面也非常在行,倘若他一個沒穩住,就可能死在伏地魔手裏了。
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和伏地魔正面交談或對決,他并不認爲自己會像哈利一樣,具有救世主的光環,能從伏地魔的手下逃脫。
可斯卡特……在馬爾福莊園裏,他不得不去。
他不能眼睜睜地等着自己的父親死亡。
他不是沒想過讓多比救出他的父親。但馬爾福莊園裏食死徒衆多,多比真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他父親嗎?
恐怕是不行的。他也不想搭上多比的性命。
艾利斯塔強迫自己收回思緒,将注意力又放回斯内普身上,他起身給斯内普拉了拉被子,卻看到斯内普眉頭皺緊,嘴唇一直在蠕動。
他靠近斯内普,聽到了“很痛”、“快跑”的字樣。
艾利斯塔爲了聽得更清一些,靠近斯内普的嘴唇,屏息聆聽。
“……不要……很痛……别打了……離她遠點!不……别這樣……别向他妥協,媽媽……”
艾利斯塔心中一震,擡起頭,想要離遠點不再聽對方的夢話,卻被對方抓住了手腕。
“别……别走……拜托你……”
艾利斯塔深吸了一口氣,在斯内普身旁的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拍着他的手,“我不走,安心睡吧。”
斯内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嘴唇開始慢慢不再挪動,眉頭也微微舒展了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