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三位長老的目光全部落在楚恩澤身上,尤其是那位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的劉秉昇,此時臉色如同豬肝一般難看,顯然是第一次聽聞此事。但他還是強顔歡笑道:“劉某那傀儡猿猴不過是雕蟲小技,拿不上台面,不過這位學員竟能達到如此修爲,這倒是讓劉某頗爲好奇,他究竟是什麽血脈?覺醒過幾次?”
楚恩澤面對劉秉昇的詢問,不緊不慢道:“不知劉長老是否記得兩年前加入蘊靈書院的那位血脈榜排名第一的甯之纨?”
“是她?”劉秉昇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随後歎了口氣,道:“這修羅血脈,當真是名不虛傳!”
“孫長老,學生有一事不解。”正當衆人沉默之際,餘寒忽然朝着最年輕的那位孫長老說道。
餘寒當年在諾宛學院做學生的時候,這位孫長老已經是學院的老師了,隻是還不曾加入長老院,所以餘寒自稱學生并無什麽不妥。
“往年都是隻有十名學生進入虛無幻境,可今年竟一下子增加了一倍,難道說這才三年時間,長老院竟可以煉制出二十枚回溯令了嗎?”餘寒目光如炬的盯着孫奕。
餘寒這句話像是晚輩在審問前輩,讓空氣中彌漫了濃烈的火藥味,衆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孫奕。
但孫奕面色不變,冷笑一聲反問道:“餘寒,你也曾進入過虛無幻境,對其中的情況應該十分清楚。我且問你,往年進入虛無幻境的學生,有多少能取的幻靈花的?”
“大概十之三四。”餘寒如實回答道。
“沒錯,每屆進入虛無幻境的學生隻有區區三四個人能取的幻靈花。但你應該也清楚,幻靈花每三年綻放十朵,等到幻境關閉,沒有被采摘的幻靈花就會自然凋零,而下一次幻境開放依然還是隻有十朵,這是虛無幻境鐵一般的定律。”
“幻靈花隻存在于虛無幻境之中,對于現實世界來說可謂是無價之寶,往年我們礙于回溯令數量的限制,每次隻放十名學生進入虛無幻境,豈不是對于幻靈花的浪費?而那些學員們,正是因爲回溯令的緣故,他們有了退路也就變得不敢冒險,這才讓無數學員半途而廢。所以這次,我讓二十名學生一同進入這虛無幻境,其中僅有十名學生持有回溯令,而另外十人則沒有回溯令,我倒想看看,他們最後能摘得多少幻靈花?”
“你這是謀殺!”聽到這裏,楚恩澤怒氣沖沖的打斷了孫長老的話,他總算明白了爲什麽剛才這位孫長老一直催促着學員們趕快進入傳送陣。
“呵,楚院長!”孫奕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不卑不亢道:“相必你也清楚,一名高級獵魔人的價值勝過十名中級獵魔人,更何況我們的學生還這麽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楚院長當年也是從虛無幻境中闖出來的,如今怎麽變的這般婦人之仁?能爲學院培養更多的高級獵魔人,我這也是爲了學院的未來着想啊。”
本來餘寒與孫雪蘭都義憤填膺瞪着孫長老,但孫長老的此番話卻讓他們兩人沉默了下去。
“呸!歪理邪說!”楚恩澤絲毫不退讓,怒目圓瞪的盯着孫長老說道:“諾宛學院既不是長老院的,也不是院長一人的,他屬于學院的每一個人。難道說把冠以爲了學院這樣的名義,就可以爲非作歹,就可以謀害性命嗎?”
“你在殘害學生,證明你絲毫不曾将他們視作學院的成員,甚至不把他們當人看待。而這些學員,雖然他們現在還弱小,等到他們成長起來,學院的未來必然由他們掌控,而他們繼承的,不單單是修爲和知識,還有基本的人性。”
“若是後人都如你這般冷漠無情、唯利是圖,那諾宛學院将如何立足于世間。孫奕,你口口聲聲爲了學院未來,實則隻是爲了你自己的一己私利罷了!你才加入長老院沒幾年,若是能做出一番業績,培養出更多的優秀學員,必将鞏固你自己在長老院的地位,至于其他學員是死是活,則不是你所考慮的了。”
楚恩澤此時周身靈力洶湧澎湃,縱然此地都是諾宛學院的管理者,他也毫不隐瞞自己目光中的怒意。而餘寒與這位副院長相處多年,他更是看出,楚恩澤已然動了殺心。
孫奕見到楚恩澤情緒竟如此過激,臉上露出驚恐之色。楚恩澤身爲副院長,在諾宛中除了那兩位極少露面的院長和大長老外,其他人皆不是他的對手。好在這位須發皆白的二長老辛久年昔日曾教過楚恩澤,孫奕急忙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辛久年。
“楚院長,孫奕此番行爲實有不妥,長老院定将對他進行處罰!不過若是在此地動手,恐怕會驚擾了院長的清修,你可要三思啊!”那位須發皆白的辛久年忽然開口道。
此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楚恩澤的怒火,他臉色陰晴不定,但周身的靈力逐漸黯淡了下去。
“哼!”楚恩澤冷哼一聲,他甩了下手臂,頓時一道紅光托着他直沖天際,朝遠離湖心島的方向飛去,眨眼消失了蹤影。
餘寒看着楚恩澤飛走,也緊随其後的禦劍追了過去。
此時島上已經隻剩下了陳雪蘭和三位長老,陳雪蘭依舊保持着她那副平靜而帶着和藹微笑的表情,問道:“孫長老,我想打聽一個人,請問那位身懷通靈血脈的蕭竹,這次進入虛無幻境時,可否帶了回溯令?”
陳雪蘭柔和的目光中透出堅毅的力量,直直的盯着孫奕。
“你待怎樣?”
見到楚恩澤離去,又有辛久年替他說話,孫奕心中踏實了下來,他盯着陳雪蘭的眼睛,沒有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