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陰冷的氣息襲來!
而一直很淡定吃菜的乞這個時候忽然連筷子都來不及放下,一步踏出,擋在了孔靈的跟前!
“這是彼岸花,你離遠一點。”乞開口道,目光幽幽,但是更多的還是歎息。
還是開始了嗎?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辦法吧!
“彼岸花?”孔靈蹙眉,顯然不懂什麽是彼岸花!
“你知道什麽是死亡嗎?”乞又一次開口道。
“不,嚴格來說叫做死!”
“老頭子!”孔靈這一次真的有些火了。
“我不懂什麽是死亡,但是我知道,你要是不走,你就會死在這裏!”
“你知道帝道一族那邊已經準備開辟戰場了嗎?”
“你知道我如今是冒着多大的風險,多損我身份地位來求你離開的嗎?”孔靈不再随意了,說出了心心裏話!
“老頭子,這一輩子,我小時候住,沒有住個像樣的地方,穿沒有穿件好的,吃也僅僅是不餓死就行了。”孔靈怒吼道。
“這一切,就是因爲,你,總是不好好修煉,不好好努力,整天鑽研算這個算那個的!”
“甚至我連拜師都拜不了!”
“我吃過很多苦,别人的父親都能夠給孩子一些幫助,你是讓我不餓死就行了!”
“哪怕是做人的道理呢,你一條都沒有教過我!”
“我記得小時候,我生病了,躺在家裏那漏雨的床上,你卻還在擺弄你那些不着調的占蔔!”
“阿娘爲什麽走了?”
“爲什麽棄你而去,難道你心裏沒有點數嗎?”孔靈又一次開口道。
安靜的雪花飄飄,四周早已經堆上了厚厚的積雪,所以很安靜,隻有火偶爾噼啪作響的聲音,以及孔靈的指責聲!
“男人,你做的很失敗,你沒有撐起這個家,沒有讓阿娘過上好日子!”
“父親,你做的更失敗,我身上的本事,沒有一樣是你教的!”孔靈說到這裏,忽然歎息道。
“可是,我不怪你!”
“你是我父親,沒有你,就沒有我!”
“我對你隻有一個唯一一個要求!”
“活着!”孔靈背負雙手,這一刻的他高大起來了,不再是一個孩子,這一刻的他風采無限,一眼看向了星空。
頓時,整個天地間,整個星空,鬥轉星移!
這一眼,道法自然,法力無窮無盡,有種鎮壓天地的浩瀚與磅礴感!
他真的是帝道一族如今的第一天才,當之無愧的天才!
他也沒有說謊,帝道一族即将開辟戰場,即将進攻。
而他作爲年輕一代,第一天才,未來帝道一族的執掌人,他必然要深入前線的,他必然要去的。
他必然要在那裏,以帝道一族天才身份,帶領所有人。
他必須身先士卒!
而現在,他在做什麽?
他爲了私情,爲了自己的父親,卻被耗在這裏!
活着兩個字響徹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回蕩在天地間!
“你是我的根本,因爲你生了我,養了我,所以我如今擁有的一切,都算是因爲你而起的!”
“也是因爲這一點,我可以不要帝道一族天才的身份,地位,我可以不要很多東西!”
“但是,老頭子,我隻要你,活着!”孔靈的目光炯炯,眼中自信且綻放光彩!
乞看着孔靈點點頭,微微一笑。
接着他開口道!
“死和亡是有區别的,死是生命消失,亡是逃離,死亡代表的是,人死後靈魂逃亡了!”乞緩緩講道。
“什麽是死呢?”
“大概就是,消失,消散,從此以後,這天地間,再也尋不到那個人,再也看到,聽不見,就像是,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關于他的一切,就像是消失了一樣,從閉上眼,從斷氣的那一刻,一切都将畫上句點!”
“很悲哀,很殘酷,也很恐怖!”乞又開口道。
“所以,我想過,你要是死了,我上哪裏去找你?”
“你要是死去了,我該怎麽面對?”孔靈又開口道。
“而且,老頭子,兮族的一切早就逝去了!”
“逝去的東西是有原因的,逝去了就該逝去了!”
“你算什麽命?”孔靈反問道!
“天地允許你算嗎?”
“你總是在提前知曉答案,這是有傷天和的,算命,不談宏圖霸業,不談古老大勢力,即便的個人呢?”
“那都是要被反噬的,因果加身,那都是折壽的!”
“你去看看,自古以來,算的準的不會去算,因爲他們知道,而外面敢算的,那都是胡扯的,都是騙子!”
“你,一介凡夫,你拿什麽去抵擋諸天因果?”
“你算,就是與天道作對,與天命作對,與這個世界的規則作對,你就是異類,就是漏洞,就會事事不順,就會遭遇諸多災難!”
“因果自由根由,老頭子,讓因果去吧,你我漫長的時間長河之中,真的不算是什麽,渺小如塵埃!”
“罷手吧,你拖累了我一輩子,我隻求你一件事情,跟我走,活着!”孔靈又一次苦口婆心的開口道!
“這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埋下的那個老人,你記得吧?”
“你小時候,他總是偷偷給你果脯吃,和我關系一直很好。”乞又開口道。
“記得,看着他屍體心裏确實難受。”孔靈開口道。
“你看到他了嗎?”乞又問道。
“看到了!”孔靈回答。
“死了,其實什麽都沒有了,沒有意識,沒有一切,埋在那裏,過了很久之後,沒有人會記得他了,這個世界或許就代表着沒有他存在了。”
“好微不足道啊!”乞歎息道。
“你是在責怪老人皇的決定嗎?”孔靈反問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孔靈又問道。
乞沒有回答!
“死亡,真的很可怕,人一死,什麽都沒有了,他的姓名,信息,活着的一切,都在那一刻,煙消雲散,結束了!”乞蹲下來了,他靜靜的看着彼岸花!
“死亡如此可怕,所以,總要有人去爲活着的人,做點什麽吧?”乞忽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那鮮紅的彼岸花!
在孔靈的身後,一根白绫忽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