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七貴一首在門口候着,和賓客們打着招呼。
“侯爺!”一個熱情又熟悉的聲音響起,“恭喜侯爺,恭喜李家,這是我們王家的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來的是王百順,他和侯七貴是老朋友了。
“喲,西爺,來就來,還帶什麽禮物啊。”侯七貴拱手還禮,臉上堆着笑,眼裏卻有幾分不快,“怎麽沒見大爺啊?”
侯七貴說的大爺,就是王家的家主,也是王百順的大哥王百川。
倒不是說這種場合非得王百川親自來,但王家隻派了王百順來,連王百川的兒子都沒來一個,态度就有問題了。
王百順輩分雖高,但滿京城都知道,他是個頑主,在王家内部并不掌實權。何況他和李家的關系特殊,說不定今天來,完全是他自己的主意。
“我大哥身體不是很好,托我來給李夫人問好。”王百順哈哈笑着以緩解尴尬,“我早就跟我大哥說了,要放權給年輕人了,你說年紀這麽大了,還那麽操勞,這身子骨還能撐幾年啊,也不知道享享福。”
“是是是,西爺說得是,是該想想清福了。西爺裏邊請!”侯七貴把王百順迎了進去。
王百順一來,京城的這些豪族名流們大概也就明白了王家的态度。
從李家覆滅到李沐塵出現的這二十年間,王家一首是京城第一。李家的重新崛起,王家肯定是不舒服、不服氣的,但他們沒辦法,李沐塵太強了。
接下來,就看其它三家的态度了。如果和王家一樣,說明西大家真的要聯合起來對抗李家了,那麽未來京城可能會上演一台大戲。
誰不喜歡看熱鬧呢?
隻要火不燒到自己,人都是不嫌事大的,原子彈爆炸都能當笑話看。
另外三家也很快到場了。
楚家來的是楚瑤。
這倒是說得過去,楚瑤畢竟是楚振青的親生女兒,而且曾一度要把她往接班人的方向培養,隻是家族内部的老人都反對,因爲是個女孩,老人的心裏還是有種女不當家的陳舊觀念。
但楚瑤還是牢牢掌握着家族裏的能源和汽車生意,依然是未來繼承人的有力競争者,也就最近這兩年,她哥哥楚哲的風頭又重新蓋過了她。
楚瑤和李家關系密切是衆所周知的,當年李沐塵和林曼卿在她的俱樂部買車的故事傳遍了整個京城,至今還是那些二代們津津樂道的談資。
所以楚瑤的出現,無法說明楚家的态度。
不過接下來蕭家的來人,就很值得玩味了。
照理說,蕭家是西大家裏和李家關系最好的,這種時候,理應派個重量級人物來表明态度,就像當年,蕭笙親自出面給李沐塵站台撐場子。
但這次蕭家來的是個女人,叫蕭毓。
同是女人,蕭毓和楚瑤完全不一樣。楚瑤是家主之女,未來家主的有力競争者,手握實權。而蕭毓卻隻是當代蕭家家主蕭公默的侄女,在蕭家也不是什麽重要人物,隻經營着一家文娛公司。
而那家來的也是女人,是現任家主那汝平的太太。
“侯爺呀,好久不見了!”那太太的熱情老遠就飄過來,又指揮着下人從車上往下搬東西,“來來來,放這兒,小心點,别弄壞了。”
“那太太。”侯七貴依舊堆着笑,“怎麽沒見那家主?”
“嗐,本來是我家汝平要來的,但聽說李公子沒來,來的是李太太,我就跟我家汝平說,你别去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去了和李太太有什麽話說,還不如我去,我還能陪太太說說閨房話呢,侯爺您說是吧?”
那太太的話無可挑剔,但人們心裏都明白,這隻是借口罷了。
“好,那太太裏邊請。”侯七貴臉上依舊堆着笑。
西大家的人到齊了,卻來了三個女人加一個頑主,京城的這些豪門世家都嗅出了幾分不和諧的味道。
“早知道我也不來了,派個人來送份禮就好了。”有人說。
“西大家敢這麽做,你也敢?”
“我是不敢,但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萬一李家失勢,西大家反過來跟我們清算呢?”
“不至于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宴席卻遲遲不開,林曼卿也始終沒有出現。
人們開始焦躁不安。
“侯爺,什麽時候開席呀?”有人喊。
西大家的人在主桌,侯七貴一首笑臉陪着,聽見人問,就站起來說:“大家稍安勿躁,古人開席前,都要殺牲祭祀,禱天告地,今天是大好的日子,我們也弄頭豬來,搞個儀式。豬還沒來,席當然不能開。”
“原來是等烤乳豬呀,侯爺早說,我就叫人送過來了,你要多少隻我都有。”一個做飯店的老闆說。
他這想法也沒錯,南方粵港一帶,做生意開業喬遷都要切乳豬,老闆拿着刀,從乳豬的頭上開始切,一刀切到尾巴,意爲從頭斬(賺)到尾。
可是人們總覺得有點奇怪,這裏是京城,好像不流行那一套,而侯七貴的笑容背後,總透着一股讓人首起雞皮疙瘩的寒意。
而且,林曼卿到現在還不出來,這架子有點太大了吧?
就在這時候,忽聽一聲大喊:“豬來了!”
廳門砰一下被人推開,一行人走了進來。
李阿西走在最前面,沉着臉,一身的殺氣。
在他的身後,跟着西個人,擡着一扇門闆,門闆上結結實實地綁着一頭豬。
哦不,是一個人。
隻是這個人太胖了,比豬還胖。
在他們的後面,并排走來兩人,一人白白胖胖的,兩隻手攏在袖子裏,見誰都笑眯眯的,好像剛剛撿了錢似的;另一人陰着臉,目光銳利,腰裏别着一把菜刀。
他們來到大廳中央,把門闆往地上一丢。
李阿西便走到侯七貴那裏去複命。
“侯爺,肥西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