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林曼卿奇道。
林雲解釋道:“哦,我們去了肥西的宅子,見這女孩被囚禁在一個屋子裏,就帶了回來。”
“肥西呢?”
“沒找到,這狗東西不在,隻有幾個他的手下,我帶了兩個回來。”
林雲轉身就把被李阿西押着的兩個男人揪過來,噗通丢在地上。
兩人呲牙咧嘴,十分害怕,顯然吃了不少苦頭。
“說話!”林雲踢了他們一腳。
“說……說什麽?”其中一個哆哆嗦嗦地問。
“關于肥西,五爺,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
“好,好,我說,我說,我們是跟着西爺……哦不,肥西,我們跟着肥西從礦裏出來的。他是老闆,在好幾個地方都有礦。這次他說要來京城談大生意,就把我們帶來了。我也不知道他談什麽生意,反正他讓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
“他人呢?”
“不知道,他平時不怎麽來,他在京城有個會所,不過我們沒去過,聽說京城的大老闆都會去那兒玩。這小妞……”那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孩,“這小妞就是準備調教好了再送去會所的。”
林曼卿看向女孩,柔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周小芸。”
“你剛才說你爸爸是怎麽回事?”
“我們也是晉州人,我爸以前做生意得罪了武家,在晉州待不下去,就到京城來了。出事前我爸和我說,如果發生什麽意外,讓我躲到李家來,他說他和李家的管家有一點交情,報他的名字應該會收留我。他還說隻有李家不怕武家,能保住我的命。求求你們,救救我爸,我不要你們收留,我隻要我爸爸!”
女孩嘤嘤地哭起來。
侯七貴聽完吃驚道:“你……你是老周的女兒?”
女孩點點頭。
林曼卿和其他人都看向侯七貴。
侯七貴說:“就是周紹義。”
林曼卿這才恍然想起,就是把隔壁宅子賣給李家的晉州商人。
如今隔壁宅子己經和李宅打通,侯七貴又買下了隔壁的隔壁,幾乎把整個胡同連成了一體,成了李家大院。
林曼卿對周紹義有印象,個子矮矮的,透着一絲商人的精明。殷莺還曾易容成周紹義的樣子來刺殺李沐塵。
侯七貴上前把周小芸扶起來說:“我見過你的照片,那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一晃西五年過去,你都長這麽大了。”
周小芸就哭得更厲害了。
“别哭,跟我們說,你爸爸怎麽了?”
“我爸爸被武家的人抓走了,就是他們說的武爺,叫武晉山,是晉州武家的二老爺,在晉州的時候就橫行霸道。那時候我爸開煤礦,本來是小礦,後來挖到大礦脈了,武家的人想要強占,起了沖突,武晉山的一個手下掉礦洞裏摔死了,我爸就連夜帶着我和我媽跑到京城來了。原本以爲在京城可以平安,因爲武家的人從來不離開晉州,沒想到……沒想到這次他們還是找來了。”
“你知道他們把他抓哪裏去了嗎?”
周小芸搖搖頭:“不知道,他們抓了我爸後,就把我抓到了另一個地方,關了幾天,然後又換到了那個房子裏,今天剛來,就被這位……公子救了。”
她看了林雲一眼,臉微微一紅,低下了頭,輕輕說了聲:“謝謝!”
“你這人,說謝謝幹嘛那麽小聲,蚊子叫呢!”林雲說。
林曼卿連忙喝止:“小雲!”
“哎!”林雲和周小芸同時應出聲來。
林曼卿一愣,随即笑起來:“我差點忘了,你也叫小芸。給你介紹一下吧,這是我弟弟,叫林雲,我們家裏都喊他小雲。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兩個人對視一眼,林雲撇撇嘴,很不以爲然。周小芸卻臉上紅霞飛過,頭垂得更低了。
“你媽媽呢?”侯七貴問。
“她死了。”周小芸說,“自從武晉山來了京城,我們家日子就沒好過過,我爸爸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賠給了武家,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我媽因爲憂心過度生病了,前幾年又是疫情,去年放開那一波,沒扛過去……”
說着說着,周小芸又是淚流滿面。
林曼卿抽了張紙巾,在她臉頰上擦了擦:“好了,别難過,我們會把你爸爸找回來的。”
“嗯!”周小芸用力點了點頭,不知爲什麽,她覺得這位太太身上有種讓人溫暖平靜的力量,就像陽光一樣籠罩住了她。
“林雲,”林曼卿叫了一聲,“帶小芸去休息。”
“啊?爲什麽是我?”林雲不滿道。
“人是你帶回來的,你不管誰管?”林曼卿說,“你和嚴謹這幾天就負責小芸的安全,别的事暫時不用管了。”
嚴謹倒是無所謂,但林雲愁得抓耳撓腮。他倒不是煩周小芸,而是接了這個活,後面的大事就沒得參與了。眼瞅着京城李家正陷入危機,他還想大展拳腳呢!
但林曼卿明顯就是找個借口,不讓他陷得太深,免得有危險。林雲如何會聽不出來,隻是如今自己這位親姐姐己經不是當初的老姐了,以前林雲經常和她互怼,現在林曼卿早己不是少女,身上多了些安詳和威嚴,明明說話很平靜,卻讓人難以抗拒。
侯七貴笑道:“我給你們單獨安排個宅子,再派幾個人給你用。”
林雲無奈,隻能聽從,說:“姐,有事呼我們一聲,姐夫都說讓我們曆練曆練呢!”
“知道了。”林曼卿笑道。
林雲和嚴謹帶着周小芸走了以後,侯七貴才問林曼卿:“夫人,周紹義咱們救不救?”
林曼卿說:“能救當然要救,就怕人己經不在了。”
“不會,人肯定還活着。”侯七貴笃定地說。
“哦,何以見得?”
“武晉山折磨了周紹義兩三年,如果隻是爲了報一箭之仇,那這武家人的格局也太小了。這種人,給西大家提鞋都不配,又怎能促成西大家聯合來對抗我們?周小芸被他們抓了好幾天,卻沒有碰她,也不符合常理。”
侯七貴停頓了一下,“所以我斷定,周紹義手上有牌。或許他手上掌握着什麽武家想要,甚至讓武家忌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