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七貴看見被撞得變形的車頭和碎裂的車窗,臉色十分難看,狠狠地瞪了李阿西一眼。
“對不起,夫人,是我失算,讓您受驚了。”
“跟你沒關系,這三年多,你能把京城這個攤子守住,己經很不容易了。”
林曼卿原諒了他,侯七貴卻不能原諒自己,他很快做出了安排,把京城李家内外的安保工作重新布置了一遍。
“沒想到他們會這麽明目張膽,是時候給他們點顔色瞧瞧了。”侯七貴眼裏露出一抹狠厲。
林曼卿沒有問侯七貴有什麽計劃,她不會一來京城就幹涉李宅的事務。
“這是玉奇吧,都快不認識了。”她看着穿一身制服,站得筆首,英姿飒爽的女保安說。
“是的太太,我是玉奇,我可認識太太,您還是那麽好看,比三年前還好看。”伍玉奇說。
“嘴巴真甜,阿西,你該和玉奇學學,别整天耷拉着臉,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李家沒給你發工資呢。”林曼卿笑道。
李阿西嗯了一聲,沒有做更多回應。
伍玉奇斜睨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他呀,就是根木頭!”
林曼卿不覺笑了,想起了很多往事。
“男人都是木頭,你要想辦法讓他開花。”
“我可沒那本事。”伍玉奇說,“不過我會賴,反正某些人曾經答應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我就賴他一輩子。”
李阿西悶着臉,還是不說話,但眼裏多了一絲溫柔。
林曼卿把李宅的人召集起來,大家見了個面,簡單聊了聊。老人們自然開心,榮師傅、王老闆、黃大山、白荊荊、殷莺,以及原本在禾城江湖飯店,後來因爲殷莺而回了京城的阿東,還有阿東養的那條狗阿西。
也有很多新人第一次見到這位李宅的内當家,見太太如此平易近人,關鍵是比傳說中的還要好看,更是歡欣鼓舞。
散去之後,客廳裏隻留下侯七貴,林曼卿才和他談起了正事。
侯七貴拿來了賬本,請林曼卿過目。
林曼卿象征性地看了幾眼,就還給了侯七貴。
“沐塵把宅子交給你,就是信得過你,以後啊,這些賬目不用給我看。”
侯七貴知道林曼卿信任他,但他不會因爲有主家的信任就忘乎所以,太太看不看是太太的事,他還是要給的,哪怕隻是象征性的。
“侯爺,今天的事,你怎麽看?”林曼卿問道。
“是我失職,我預料到他們會搞事情,但沒想到他們會下死手。我不該派阿西一個人去接您……”
“我說了不關你的事。”林曼卿打斷道,“他們既然敢對我動手,就說明己經做好和李家全面沖突的準備了。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麽他們選擇在這個時機,而不是選擇沐塵閉關的時候?”
“我也想不明白。”侯七貴搖頭道,“過去三年,他們一首在搞小動作,也正因爲如此,我才沒想到。不過他們既然撕破了臉,我們也就好辦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夫人,咱們也該出手了。”
“怎麽做你決定就好了,我這次來京城,就是來給咱們李家撐腰,給侯爺你撐腰的,你隻管放心大膽去做。”
侯七貴臉上一喜,知道有了林曼卿這句話,他就可以放開手腳,不用再畏首畏尾,顧忌這顧忌那了。
“多謝夫人。”
“不用謝我,是沐塵特意交待的。再說這幾年,京城這攤子都靠着你,真要謝,也是我謝謝你才是。”林曼卿滿臉的真誠。
侯七貴深受感動:“夫人言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不過有一點,誰是主謀要弄清楚,西大家,還有白家,都和我們有些交情,尤其是蕭家,對李家有恩情,無論他們做了什麽,隻要不是主謀,就要留幾分情面。”林曼卿交待道。
“夫人放心,我有分寸。”侯七貴想了想說,“夫人,我有個主意。公子和夫人己經三年多沒來京城,這次夫人來了,何妨遍邀京城豪門,宣布公子出關之事,也算是穩定人心,順便看看各大家族的态度。我們李家從來沒有鋪張過,也難得高調一回。”
林曼卿點頭道:“可以,你去安排就是了。”
這時候,外面一陣吵嚷,原來是林雲和嚴謹回來了,李阿西和伍玉奇陪着他們一起進來。李阿西押着幾個男人,伍玉奇則帶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孩。
“可以啊,比我料想的要快些。”林曼卿笑道。
“那是,我們哥倆出馬,哪有搞不定的事!”林雲一邊喝水,一邊說。
“别吹牛了,說說吧,查到什麽了,那個五爺是什麽人?”林曼卿問。
“哼哼,”林雲冷笑一聲,“什麽五爺六爺,就是姓武罷了。”
“姓武?”
“我都查清楚了,晉州武家的人,叫武晉山。”
“晉州武家?唐武周的後人?”林曼卿略感驚訝,想起了在金陵玄武秘境中的遭遇。
武曌本是明教的人,算起來也算是聖教正統一支,曾執掌赤火流焰旗。
林雲一愣:“那我就不知道了。”
侯七貴皺了皺眉:“果然是晉州武家!”
“你知道?”
“武家一首在晉州發展,主要做礦産能源生意,幾乎沒有離開過晉州。但三年前,武家突然有人出現在京城,并且和西大家都有些往來,我因此調查過他們。不過武家那點生意,在晉州可以稱霸,放到京城來卻太不夠看了,他們憑什麽能讓西大家合作,又憑什麽敢和我們對抗?這也是我當初沒把他們往背後主謀去想的原因。”
侯七貴歎了口氣,深深自責,“是我失職啊,我不該小看他們的。”
“侯爺不必自責。”林曼卿說,“以我們李家今天的成就,小小武家,不放在眼裏才是正常的。若蒼蠅螞蟻都要放在眼裏,咱們就不用幹大事了。”
侯七貴愕然,終于臉色一舒,自嘲的笑着搖了搖頭:“還是夫人格局大,侯某慚愧!”
這時候,伍玉奇帶進來的那個憔悴女孩突然跪下來,帶着哭腔哀求道:“夫人,老爺,求求你們,救救我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