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木雖然還未入先天,但修爲高深,對付一般的武道高手不在話下,哪怕武道宗師,也不懼一戰。怎麽會無聲無息的失蹤?
況且師姐向晚晴也去了北美。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師姐的實力,幾十年前就入了先天,有她在,怎麽可能出事?
李沐塵十分擔心,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向晚晴的電話。
好在電話很快接通了。
“喲,小師弟,你終于想起我這個師姐來了?我還以爲你掉進溫柔鄉裏,把師姐給忘了呢!”
聽見向晚晴的聲音,李沐塵才放下了心。
“師姐,哪兒能呢!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呀!”李沐塵笑道,“小時候你打我屁股,我現在想起來還疼呢!”
手機裏傳來向晚晴銀鈴般的笑聲:“誰叫你小時候不聽話啊!也怪你那時候太瘦了,營養不良,屁股上一點肉都沒有,打上去能不疼嗎?你還記我的仇呀,要不是我搶在前頭,讓二師兄來打,你那小身闆,兩下就屁股開花了!”
“嘿嘿,我知道師姐對我好,我都記着呢!”
“記着就好!你長大了,越長越帥,又白又嫩,真想再打你兩下!哈哈哈哈……”
“……”李沐塵一頭黑線,不知道這個古靈精怪的師姐在想什麽。
“沐塵,聽說你結婚了,怎麽不通知我一聲,也好給你備份禮物,順便看看小弟妹。”
“師姐,這世間俗禮,哪能勞動您這位仙女的大駕?再說,我是訂婚,不是結婚。師門長輩和師兄弟我一個都沒叫,等曼卿修行入門,将來帶着她拜見師長,得到師父允許,正式結爲道侶,你們再祝賀我也不遲。”
向晚晴說:“也是,你是天都五百年來第一人,世間能與你相配的女子恐怕鮮有,看看再說也好。你先了卻塵緣,把世間的事情都辦好,有什麽爲難的,需要師姐幫忙的,盡管說。也可以去找山上的其他師兄弟。”
“多謝師姐,不過臨下山時,大師兄交代過,個人緣,個人了,一入紅塵即非仙。我自己的事情,還是靠我自己吧。”
“切,别聽大師兄的,他比師父還老頑固!入我宗門,即是有緣。你的緣,就是天都的緣,哪裏還能分開?師父讓你下山曆練,如今你突破先天,成了繼師父之後,五百年來第一人,這是整個天都的驕傲啊!好好修行,争取早日超過大師兄,氣死他!”
李沐塵張口結舌,愣了好一會兒,才說:“師姐,大師兄可是六重天劫!”
“那又怎麽樣,不就是資格老嘛!别人百年一劫,他五十年一劫。可師弟你二十年就一劫了,再過一百多年不就追上他了嘛!”向晚晴咯咯笑道。
李沐塵不覺苦笑,渡劫哪有這樣算的?自己二十年渡一重雷劫,那是機緣到了,二重三重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說不定要幾百年後了。
“師姐,不說這些了,我問你個事。”
“嗯,你說。”
“師姐,你現在還在洛城嗎?”
“哦,我不在洛城,我現在在大馬。”
“大馬?你怎麽去了大馬?”
“年前在北美,洪門幫了我不少忙。投桃報李,幫他們辦點事。”
“原來是這樣,我聽說北美中孚觀被異教徒占了,金道長也聯系不上了,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有這種事?”向晚晴訝然道,“我記得洛城的幾個太陽聖教的據點都已經清除了,我親手殺了洛城主教和兩個天使級高手,怎麽會這麽快反撲?你的消息确切嗎?”
“消息應該确切。”李沐塵說。
向晚晴沉吟了一會兒說:“我這邊的事稍微有點麻煩。洪門在南洋的分舵和玄降門有些扯不清的關系。玄降門的門主叫法蒂瑪,幾十年前我就聽說過這個人。那時候她在南洋一帶就很有名,信衆很多,被稱爲叢林女巫。現在更是不得了,号稱大馬神女,連這邊的政府都聽她的。我現在要去會會這個法蒂瑪,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才能去北美。”
李沐塵知道玄降門不是小門派,便道:“我在錢塘和玄降門的人打過交道。從他們入華夏的時間和所做的事情來看,很可能和太陽聖教有一定關聯。師姐,你要小心點。”
“嗯,我知道,你就放心吧。”向晚晴說,“隻是我一時無法分身去北美,師弟你要是不放心,就幹脆自己過去看看,到了那邊可以直接去找洪門的萬時均。這個人很仗義,也很有能力。如果你也走不開,就再讓青鳥傳信天都好了。不過師父現在應該在萬仙陣中,山上的事情,由大師兄在負責。”
又講了幾句,李沐塵挂了電話。
天都峰頂,萬仙劍陣,負有守護此方世界的重任。域外能量波動,師父坐鎮萬仙陣,想必情勢很緊張。
所以青鳥傳信什麽的就算了。
而且,一旦再傳青鳥,爲的還是同一件事,那就說明向師姐此番下山,辦事不力。
現在是大師兄主事,大師兄向來嚴苛,自己這麽做,對向師姐不好。
李沐塵決定等和王崇仙談完再說。
王崇仙已經步入先天,雖然最後一道天雷李沐塵幫他承擔了三分之二,但那本就是不該他承受的部分,隻因心魔過重,才讓雷劫加強了。
他是金三木的師兄,理應前往。而且當初亞當來求救,來的就是白雲觀,這本就是他們的緣法,逃不掉的。
當然,前提是他不是當年李家慘案的兇手,或者能說出讓李沐塵不殺他的理由。
王崇仙在小蓬萊調息靜養,還需要一些時間,李沐塵就在白雲觀内逛了逛。
這幾天是小長假,今年的遊客特别多。人們瘋了似的出來旅遊,京城的每一個景點都擠滿了人,白雲觀自然也不例外。
山門口、大殿外,人群烏壓壓的,仿佛夏日黃昏的搖蚊,分不清方向和目标,隻能跟随大流,嗡嗡地互相撞着、擁擠着。
李沐塵搖了搖頭,不明白人們爲何喜歡這樣苦哈哈的出來旅遊。
看了半天,忽然明白了,這就是生活。
生活本沒有目的,隻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活着。而活着,總是苦的,唯有苦中作樂,才不覺其苦。
黃昏時分,白雲觀關了門,才清靜下來。
李沐塵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重新進了小蓬萊。
這時候,王崇仙已經換好了衣服。一個小道童正在幫他梳理頭發。而白方興則拿了一把剪刀,正恭恭敬敬地,一點一點地,幫他把胡須修剪到合适的長度。
發髻挽好,胡須也修好了,嶄新的道袍掩不住的剛剛渡劫後的金光之軀,看上去,果然是仙風道骨。
看見李沐塵進來,王崇仙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
白方興看了李沐塵一眼,說了聲:“是。”
便帶着小道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