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卿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這裏的人誰不知道秦爺?
秦爺不僅是個名字和稱号,更是一種震懾。
天眼鬼手,鑒寶宗師,在這一行裏,不管是古董商人、手工匠人、收藏大家,還是倒鬥盜墓、造假高手,誰敢不服秦爺?
不要說這一行,就是整個江湖,秦爺也是威名赫赫。
也正因爲有秦爺在,這些年古玩行平平靜靜,沒有什麽大的紛争。
這女人什麽來頭,竟然敢說“秦爺”是“禽獸”?
别說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就連王四爺和侯七貴也是大吃一驚。
原本王百順還準備站出來說幾句話,利用自己的身份調解一下,但林曼卿這話一出,他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沒解了。
如果這樣榮廣傑還放過林曼卿,事情傳出去,不說秦爺會不會怪榮廣傑,但在秦門弟子裏,榮廣傑一定會大失人望,備受指責。
王百順不禁搖了搖頭,不明白這位李夫人爲什麽要這麽說。
在他看來,李夫人借榮廣傑之手報複了楊莉莉,看似聰明又解氣,但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明知榮廣傑是沖她來的,就應該盡快想辦法脫身,以免被纏住。
榮廣傑是好色,但并不愚蠢,相反是個很聰明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受秦爺的器重。李夫人的這點小心計,他哪裏看不出來?他隻是十分自負,認爲你逃不出他的手心,才有心情這樣玩耍。
現在又辱罵了秦爺,榮廣傑已經不可能放過她了。
王百順心中感歎,女人才智和長相果然是成反比的。他朝侯七貴一攤手,那意思,這下我也幫不上了。
侯七貴十分着急,還想懇求道:“四爺……”
王百順擺了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道:“先看看再說吧。”
其實林曼卿又何嘗不明白王百順想的這些道理。但她卻有不同的想法。
在榮廣傑出現之前,她還沒有決定下一步怎麽做,尤其是和秦爺的關系。
她考慮的不是自己,而是李沐塵,是李家未來在京城的發展。
正常來說,像秦爺這樣的人物,能交則交,不能交也最好不要成爲敵人。
就如侯七貴說的,和王家的關系一樣。
所以她同意了侯七貴去見王四爺,也在這裏等着嚴莉莉去請榮廣傑。
但是當榮廣傑出現以後,林曼卿就知道,和這樣的人不可能成爲朋友。而得罪了榮廣傑,必然會得罪秦樹義。
那麽秦樹義和所謂的冊門,就必然會成爲李沐塵發展的阻力。
既然遲早要成爲敵人,那不如早點挑明了。李家回歸,的确要交很多朋友,卻也要很多墊腳石。
那就讓這位赫赫有名的冊門宗師,成爲李家複興的下一塊墊腳石,也讓李沐塵在百草堂之後,再一次發出“李家歸來”的強音。
林曼卿相信,如果李沐塵在,做出這個決定會比她更快。
榮廣傑聽到林曼卿說秦爺是禽獸,勃然大怒,啪一掌,就把面前厚厚的實木桌子拍了個粉碎。
這一掌的威力,就足以震懾住在場的大部分人。
王四爺也不禁皺眉,心說過去還是小瞧了姓榮的。他悄聲問身邊一個中年人:“什麽火候?比你如何?”
此人是王百順的保镖,說道:“不好說。”
四爺道:“叫人,把咱們在附近的人都叫過來。”
桌子碎成粉,圍觀的人看得膽戰心驚,倒是坐在那裏的林曼卿面不改色,坐在那裏依舊優雅。
“榮少爺,你打壞了東西,可是要賠的。”
榮廣傑又氣又怒,狂笑道:“哈哈哈,賠?我就是把這店全砸了,你看他敢不敢叫我賠?臭娘們,也不打聽打聽我幹爹是什麽人,敢辱罵他老人家,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再給你個機會,今天晚上陪我,明天我帶你去給幹爹磕頭賠罪,他老人家大人大量,應該不會怪你。”
“那我要是不答應呢?”
“不答應?呵呵,你以爲你是誰?本少爺想睡你,是看得起你。你不答應又怎樣,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在這裏當衆睡了你,也沒人敢說半句閑話!”
說罷,就陰笑着,朝林曼卿逼近,逛看他的眼神,就恨不得把林曼卿扒光了。
就在這時,忽聽外面有人說道:“喲呵,這是哪兒來的不知死活的東西,敢睡我老姐?也不打聽打聽,我姐夫是誰!”
随着話音,走進來兩個少年人。
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但這兩少年,也不見用力推擠,就那麽自然地走了進來,如水過隙,輕松悠然。
林曼卿看見他們進來,笑道:“你們兩個,潘家園都逛遍了吧,這麽久才來,再晚一點,你老姐就被人欺負了。”
林雲看了榮廣傑和他帶來的幾個壯漢一眼,說:“嗐,早知道我再逛會兒,就這幾根蔥,哪近得了老姐你的身啊!”
林雲在那裏叽叽喳喳,嚴謹跟在他身後,隻叫了一聲“表姐”,就不說話了。
林曼卿朝嚴謹點點頭,對林雲說:“那你再去逛逛呗。”
林雲嘻嘻笑道:“那可不行,萬一你回去跟姐夫吹枕邊風說我們貪玩,那我們不是死定了。算了,這幾根蔥就交給我們吧。”
“你們打算怎麽辦?”林曼卿笑問道。
“拔了呗。”林雲輕描淡寫地說。
人們看着幾個少年旁若無人的閑聊,很是好奇。
而榮廣傑則仿佛受到了侮辱,怒上心頭,說道:“哪裏來的小鬼,給我滾出去!”
他帶來的人就沖上來,準備把林雲和嚴謹揪出去。
但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這幾個壯漢無一例外,全部摔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來了,看上去像是受了很重的傷。
沒人看清他們是怎麽倒地的。
而林雲則面向榮廣傑,冷聲道:“你喊我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