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州到龍城雖然路程不算遠,開車幾個小時就到了,但陳定邦畢竟勢力在申州,要來江東龍城整頓潘家生意,總需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這時候如果沒有人看着潘家,看着龍城的風吹草動,很容易鬧出亂子來。
李沐塵不怕亂子,但他并不希望龍城變亂,更不想因此而影響到龍城百姓的生活。
拿下潘家的目的,一是敲山震虎,給江東那些豪門一個警示,告訴他們,以後别在背後搞小動作,誰搞小動作誰先死;
二是如郎裕文所說,正可以借龍城爲跳闆,讓京李集團走出南江,逐步向北滲透。
當然,李沐塵并不在乎潘家的産業,他準備把潘家的産業送給郎裕文,這是他答應過郎裕文的。
所以,李沐塵不希望龍城亂。
就在他爲難的時候,他們身後忽然走出一個黑衣人,看樣子是徐通派來的那一百多黑衣人裏領頭的。
“二位,你們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們。”
黑衣人朝他們一拱手,摘下墨鏡,露出一張略帶幾分儒雅的臉,和他那一身黑色西裝極不相稱。
“來之前徐爺交代過,潘家人多勢大,讓我們等李公子辦完事情後,幫忙看着,不讓潘家人鬧出亂子來。徐家雖然根基在姑蘇,但勢力遍及江東,龍城離姑蘇不遠,這裏也有徐爺的人的。李公子和郎先生放心,我保證,隻要潘鳳年不活過來,潘家在龍城就再也掀不起浪。”
李沐塵總覺得這人有幾分面熟,忽然想起,他不就是在菰城三省聚會上,坐在徐通身邊的儒者嗎?
當時李沐塵就知道他是個儒修,修的是儒家浩然之氣。
李沐塵對他的印象不錯,身具儒雅之氣,見聞廣博,還認出了雷公斧。
今天他早就注意到徐通派來的人裏面有隐藏的高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李沐塵也沒當回事。
而這一身黑西裝實在和儒士聯系不到一起,藏在一百多保镖裏,李沐塵也餓沒認出他來,讓他藏到了現在。
“我見過你。”李沐塵說,“我記得徐爺喊你駱先生。”
“是,在菰城見過,李公子好記性,我叫駱東福,在徐爺那裏讨口飯吃。”駱東福說。
李沐塵點點頭:“徐爺有心了。”
李沐塵當然知道,龍城那麽大塊肥肉,徐通肯定垂涎。這次派了駱東福和這一百多人來,肯定不止是給李沐塵壯聲勢這麽簡單。
不過念在徐通也幫了他不少忙,而且言行的确有枭雄之氣,李沐塵也願意分一杯羹給他。
“那就麻煩駱先生了。”
“李公子放心,等申州陳爺的人一來,我們就撤,絕不給李公子添麻煩。”
李沐塵笑道:“也不用撤,陳家畢竟在申州,江東的事還是要多仰仗徐爺。等他們人來了,你們兩家盡力協作,也算是一場緣分。”
駱東福一喜,躬身道:“多謝李公子。”
就這樣,靠着茅山的勢力和祖上的積累,被潘家把持了幾十年的龍城市場,被瓜分了。
至于怎麽分,李沐塵并不關心。他相信,陳定邦和徐通都是聰明人,不會互相爲難,更不會讓京李集團和郎裕文吃虧。
他安心地讓馬山開着車,帶着郎裕文,還有塞在後備箱裏的劉孟雨,去了茅山。
車行到萬福宮前被一個小道士攔了下來,告知他們,山上的内部道路,外部車輛不讓進,香客停在外面停車場,步行去進香。
馬山就當着那個道士的面,打開後備箱。
攔路的道士疑惑地上前,看見後備箱裏躺着一個人,五花大綁,發髻散開,十分狼狽。
“劉……劉師叔!”那人忽然驚叫起來,“劉師叔,你怎麽了?”
劉孟雨躺在後備箱裏,剛要張嘴說話,忽然看見馬山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容,連忙閉上了嘴。
他怒目瞪着馬山,卻緊閉着嘴唇,一句話也不說,仿佛一開口,就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小道士緊張起來,回頭指着馬山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綁着我劉師叔?”
馬山嘿嘿一笑:“現在能讓我們進去了吧?不開車的話,我就隻能把他拉出來,這樣光明正大的走進去了。要是被人拍了視頻發網上了,我可不管。”
“你們跟我來。”
小道士隻好放行,讓他們的車開進去,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在小道士的指揮下,車子開進了一個内部停車場。
車剛停好,就聽四面風聲,從小門、屏風後、圍牆外以及屋頂閃出許多人來,沖進停車場,把他們的車團團圍住。
這些人全都是青衣長衫的道士打扮,隻是有人拿着拂塵,有人提着桃木劍。
李沐塵等人不慌不忙地下車,靠在車邊,看着這群道士。
爲首的是個中年道士,颌下留着山羊胡,看上去五十來歲,問道:“唯清,怎麽回事?”
叫唯清的小道士說:“回禀馮師叔,是孟雨師叔,被他們綁着,關在後備箱裏。
姓馮的道士一皺眉,喝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爲何綁我孟雨師弟?”
李沐塵笑着對馬山說:“馬山哥,這些道士很能打的,你剛才在潘家沒打過瘾,這次可不要錯過機會。”
馬山知道李沐塵有意讓他曆練實戰,笑一聲,話都不說,就直接沖了上去。
道士大概也沒想到馬山會這麽直接,話都不說,上來就動手。
茅山道士向來武道兼修,功夫并不低。見馬山功來,側身一閃,就要反擊。忽見馬山的身形鬼魅般移到了另一個道士的身後,一腳踢出,正中那人的屁股。
那人往前一個踉跄,往前沖了幾步。
旁人見馬山露出破綻,就去攻擊,可剛一出劍,馬山禹步一踏,就已經移形換位,又到了剛才被他踢中了屁股的那道士身後,又是一腳,踢在屁股上。
爲首的馮道士眉頭皺起,大聲道:“他學的是古武,小心他的身法,結陣!用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