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指着一叢矮樹說:“就是這裏。”
李沐塵神識掃過,馬上就明白了,爲什麽被蛇咬過的人除了中蛇毒之外,還會有一層附骨之陰。
因爲這不是一般的蛇。
這是一條靈智将開未開的蛇,處于半蛇半妖之間。
隻是李沐塵有點搞不懂。
一般獸類到了這時候,都會在老巢躲着,或者找個靈氣充沛的地方充分發育。
這地方既無充沛的靈氣,也不是極陰極寒之地,根本不适合蛇類修行,它到這裏來幹什麽?
而且幾天之内,這東西出現在不同地方,咬傷了那麽多人。
這不符合妖類的習性。
神識鎖定那一縷妖氣,李沐塵問藍田:“你能看到那條咬你的蛇留下的氣味嗎?”
“氣味?”藍田指着前方說,“你是指那些白色的東西嗎?”
李沐塵訝然,小姑娘看到的居然是白色的有形之物,但從她所指的方向,顯然和他鎖定的妖氣是一緻的。
“你能順着這些氣味找到它嗎?”李沐塵問道。
藍田擡頭朝遠處看去,點頭道:“應該可以,可是叔叔,我有點害怕。”
“别怕,有我在。”李沐塵鼓勵道。
藍田鼓起勇氣,朝前方走去。
她走得不快,走一陣,就要停下來看看,尋找她眼中那些白色的痕迹。
她所走的方向,和李沐塵鎖定妖氣的方向一緻。
走了一陣,就已經出了山坳,穿過一條小路,進了另一座山。
藍田指着前方一片密林說:“就在那裏面。”
李沐塵點點頭。
這小丫頭的靈覺不簡單,不但能看到蛇妖留下的妖氣,一路追蹤,還能隔這麽遠就确認蛇妖真身就在樹林裏,而不是冒失地走進去。
“走,我們進去。”
李沐塵拉着藍田進了樹林。
妖氣漸漸濃郁。
李沐塵鎖定了前方的一棵大樹。
藍田的目光也看向那裏。
就在這時,樹林的另一端傳來聲音:
“小青!小青!”
李沐塵微微一笑,蛇的主人出現了,那就正好。
随着那聲音的靠近,樹上的妖氣一陣顫動,一條青色的影子從樹上竄起,以極快的速度,朝聲音相反的方向飛射而去,顯然是在躲避來人。
但是,它沒想到,這邊也有人。
李沐塵一伸手,指間捏住了一條青色的小蛇的七寸。
這條蛇,色碧如玉,十分罕見。
“是不是這條咬了你?”李沐塵問道。
藍田說:“就是這條。”
“小青!小青!”
一個女子從樹林的另一頭穿過來。
看見李沐塵手裏捏着蛇,大驚道:“你是什麽人,爲何要抓小青?快快放了!”
李沐塵晃了晃手裏的蛇說:“這蛇是你養的?”
女子道:“是又如何?快把小青放了!”
李沐塵說:“你飼養毒物,縱容它到處亂跑,傷害群衆,這算投毒罪呢,還是算危害公共安全罪?”
“什麽投毒罪,公共安全罪,你這人胡說八道什麽,快把小青放了,不然别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覺得我會放了,讓它再去傷人嗎?”
李沐塵手指微一用力,捏斷了七寸,青蛇腦袋一耷拉,就死了。
“你……你是什麽人,我們百花谷養的蛇,你也敢殺?”
女子說罷,擡手就是一道虛光射來。
李沐塵輕輕一揮手,那道虛光就飛了回去,反打在女子身上。
原來是一條藤蔓做的軟鞭,經過藥物浸泡煉化,已經頗有幾分法器的雛形。
女子被自己的藤鞭打中,奧喲一聲叫,跌倒在地上。
李沐塵隔空虛點了她幾處穴位,然後一擡手。
那條藤蔓鞭子就如靈蛇一般起來,纏在女子身上,把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旁邊的藍田看到目瞪口呆,隻覺得好神奇。
“你究竟是什麽人?”女子有驚又怒。
“我是什麽人你就不用管了,你先說說你是什麽人吧,爲什麽放毒蛇咬人?”
“誰說我放蛇咬人了?!”
“還不承認是吧,這幾天臨荒鎮上已經有幾十人被蛇咬傷,你想狡辯嗎?”
“我……我也是聽說了,才來這裏找的。小青是我們谷主養的寵物,誰知前幾天跑出來了。它若傷了人,我們百花谷自會負責,你憑什麽把它打死!”
“負責?”李沐塵冷笑道,“你們怎麽負責?等人死了,來給死人負責嗎?”
女子一時無言以對,低下了頭,忽又擡頭冷笑道:“你們陰山派的人什麽時候變成菩薩心腸,開始關心百姓死活了?”
“陰山派?”李沐塵心頭一動,“你怎麽知道我是陰山派的?”
“哼,我們小青已是妖氣快成,尋常人哪裏能一招捏死的?這一代,除了陰山派,哪裏還有這樣的高手?”
女子臉上露出輕蔑和不屑,眼裏甚至還有仇恨。
“姑奶奶落在你手裏,算我倒黴。你要殺要剮,随便吧!你們這等陰毒之人,遲早要遭報應的!”
“你說的不錯,陰山派很快就會遭報應了。不過你們的事也不能這麽算了。”
李沐塵折了幾根樹枝,在女子周圍布了個陣法。
然後對藍田說:“好了,咬你的蛇已經打死了,我們回去吧。”
藍田指着女子說:“那她……”
李沐塵笑道:“她養的蛇咬了人,就要收到應有的懲罰。”
藍田似懂非懂,跟着李沐塵回去了,走的時候,還不時回頭看上幾眼。
李沐塵把藍田送到家裏,交待道:“好了,待在家裏,不要出去。”
藍田似乎有些不舍,問道:“叔叔,你還會來嗎?”
李沐塵說:“等我辦完事,會來看你的。”
便離開了獵戶家,回到了臨荒鎮上。
……
葉黃的屋子裏亮着燈。
一個黑衣人坐在正中間,臉上布滿陰沉沉的黑氣。
“你是說,有人要來找陰山派的麻煩?”
葉黃和葉正紅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
“回羅堂主,不确定是不是來找麻煩的,那人是雲台道院的白石道人介紹來的,有書信在此。”
葉正紅把白石寫的信拿出來,交給黑衣人。
黑衣人接過信,看了一眼,冷笑道:“哼,雲台道院!不自量力!那人的底細你們摸清楚沒有?”
“還沒有。不過很可能是醫聖一脈的傳人。”葉黃說。
“何以見得?”
葉正紅就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自然也說出了藥丸的事。
葉黃一個勁給他使眼色,葉正紅隻當沒看見。
急得葉黃身上汗都下來了。
“藥丸呢?”黑衣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