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義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經過這一番折騰,壽元已到極限。
李沐塵也沒辦法了,隻能勉力維持。原本還想讓他看着自己重振李家,現在看來,能維持到訂婚那一天就算很不錯了。
交待了林家人幾句,李沐塵就起身離開,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趙家。
天星觀那個道童的死法十分詭異,看着是很明顯的魔道手段。
李沐塵首先想到的是那個影魔。
但影魔附身張豔豔時,已經被他殺死,除非當時影魔還分身附體在了其他人身上。
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
除了影魔之外,他還想到了另一個人——吳賢——當初趙家請來對付林家的“大師”。
吳賢曾以釘頭箭書取林尚義魂魄,後來在趙家,他施展的法術也是激活稻草人之後,取食生人血肉,吞噬靈魂,和道童的死法相近。
吳賢肯定有同門,他的同門也早晚會來尋仇,這一點,李沐塵早就想到了。
那駝背瞎子一招打死了林蟬鳴,以陰氣附林尚義百骸,取其半條命,武功法力都不弱。
這樣的人,不會平白無故到禾城來。
此人很有可能是吳賢的同門。
如果是,那他一定會去趙家,調查吳賢死亡的經過。
一點流光落在趙家别墅花園内。
正在澆花的園丁以爲自己眼睛花了,突然多了個人出來,喝問道:“你是誰?從哪兒來?”
李沐塵毫不理會,徑直往中心别墅走去。
園丁覺得不對,就去喊保安。
保安過來攔住李沐塵:“你是誰?怎麽進來的?”
一看見李沐塵的臉,忽然大驚:“你……你你……”
你了半天,說不出話,拿出對講機喊:“煞星來了!”
呼啦啦一群保安從不同方向趕過來,圍住了李沐塵。
保安隊長終于認出來,那個夜晚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至今心有餘悸。
他控制着保安們盡量不要沖動,因爲他知道,這裏的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對方一根手指頭。
“你,你來幹什麽?”
“叫趙四海出來說話。”
李沐塵腳下不停,一邊說一邊往前走。
保安們不停後退,始終和他保持着合适的距離。
保安隊長拿着對講機講了幾句。
沒過多久,趙四海和趙晨陽就迎了出來。
趙晨陽顯得有點緊張,站在趙四海身邊。
趙四海面皮抖了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李公子,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吳賢的同門有沒有來過?”李沐塵開門見山地問。
趙晨陽打了個寒顫,背上冒出了冷汗,覺得今天要完蛋了。
趙四海倒是很幹脆,說:“來過。”
“是不是一個駝背的瞎子?”
“是。”
“人呢?”
“走了。”
“去了哪裏?”
“我們也不知道。”
趙四海見李沐塵眉頭皺起,面罩寒霜,解釋道:“那人叫邵居翁,說是吳賢的師父,前幾天來的,一來就殺人。他手中有一支龍頭拐,十分厲害,一粘人,就吸幹人的精血,把人變成幹屍。他問了吳賢的事,我也不敢隐瞞,就如實說了。他說要給吳賢報仇,今天聽道消息,說是龍虎山發出天師令捉拿你,就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過。”
趙四海一邊說,一邊主意觀察着李沐塵的臉色。
李沐塵點點頭:“算你誠實,你還知道什麽,好好想想,不要遺漏。”
趙四海想了想說,“李公子請跟我來。”
李沐塵便跟着趙四海去了西庭院。那裏正是當初吳賢居住,并在院子裏擺下祭壇的地方。
趙四海說:“邵居翁就住在這裏,他的情況我知道的不多,也不敢問。不過此人好淫,我安排了幾個美女伺候他,或許會有說漏了的有價值的線索。”
說完,就讓人把伺候邵居翁的四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叫出來。
趙四海問道:“你們伺候那老頭的時候,他有沒有說過什麽?”
“那老頭話可多了,你們想聽哪方面的?”一個女的說,“如果是那方面的,我覺得就算了,我怕惡心到你們。”
趙四海一瞪眼:“誰讓你說那些了?他有沒有說起,他從哪兒來,有沒有同伴,有沒有别的落腳點之類的?”
另一個女的說:“他好像說起過,他有個徒弟,去拿什麽釣魚竿了,還說要釣一條龍,真能吹牛!”
李沐塵一聽,暗道一聲不好,禦劍而起,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
空中悠悠落下一張符,同時飄蕩的還有李沐塵的話:“他若回來,立刻打電話給我,或者偷偷燒掉此符!”
趙四海接住符紙,眼望天邊,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漢濕透了。
他身子一軟,差一點摔倒。
飛天遁地!
這個李沐塵,遠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趙晨陽一把扶住他:“爸,你怎麽啦?沒事吧?”
趙四海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兒子,趙家要發達了!”
趙晨陽一臉懵逼,才剛剛逃過一劫,哪兒來的發達?老頭子是不是糊塗了?
趙四海看了趙晨陽一眼,知道自己這個愚鈍的兒子還沒看懂,不覺搖了搖頭,說:
“從今天開始,全力支持林家!”
“爸,你瘋了?”趙晨陽大驚道,“林家正在和袁家商戰,堅持不了幾天了,我們不是應該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嗎?”
“你懂個屁!”趙四海罵道,“照我的話去做,從今天開始全面和林家合作。”
趙四海說着,忽然又搖頭,“不!不不,不對!這不對!這是一個棋局,我們不能破壞了李公子的布局。應該是暗中積蓄實力,等待時機,等到林家反擊的那一刻,我們就傾全族之力,不惜一切代價,支持林家,打敗袁家!”
說完,趙四海哈哈大笑,背着手走了。
趙晨陽目瞪口呆,看着父親的背影,心想,完了,這老頭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