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的名号就叫一枝梅。
一枝梅當年名滿天下,号稱江湖第一女賊。不僅是因盜術高明,更因其貌美如花。
爲了一睹其容顔,甚至有富家公子故意放出話來,說家裏藏着某某寶貝,等她去偷。
但卻從來沒人能在現場抓到她,直到後來她去了甬城柳家。
去柳家偷東西,純粹隻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并沒有預定的目标。
所以她第一次進柳家大院,隻是瞎逛了一圈,最後在柳家的藏書樓裏偷了兩本書就出來了。
但那兩本書的失竊,卻讓柳家炸了鍋,因爲其中一本,是柳家秘傳的内功心法。
一枝梅對柳家的功法卻不感興趣,隻是得意于自己的行爲無人發現,在她看來,号稱武道世家的柳家,也不過如此!
後來,她又聽說,柳家有一件傳家寶,名叫七重寶函,乃是由七個盒子組成的套盒,俗稱套娃。
這一套盒子全部由純金打造,工藝精美,堪比國寶。
至于最裏面的小盒子裏藏的是什麽,外界無人得知。
那七重寶函就在柳金生的書房裏。
一枝梅聽說後,再次潛入柳家,找到了柳金生的書房,正要下手的時候,卻被柳金生逮了個正着。
原來,這七重寶函的消息是柳金生故意放出的餌,就是爲了引誘一枝梅上門,好當場抓住她。
當時的柳金生還不是宗師,但一隻腳已經踏在了宗師的門檻上。
一枝梅當然不是對手,隻能乖乖就擒。
柳金生卻沒有殺她,隻讓她把兩本書還回來,就放了她。
一枝梅心裏憋屈,就産生了執念,非要把七重寶函偷出來不可。
她經過精心準備,找準時機,再一次潛入柳金生的書房,不過這一次,已然被柳金生抓住了。
柳金生還是放了她,并告訴她,想偷的話随時可以來,要是有本事偷走,他絕不追究。
此後,一枝梅又多次嘗試,但每一次都被柳金生抓住。
就這樣一來二去,二人漸漸熟悉,一枝梅開始光明正大的出入柳家。
她還是有把七重寶函偷走的執念,但始終還是沒找到機會,反倒是兩人之間互相生出了好感。
但問題是,柳金生是柳家的繼承人,早已有婚約在身,對方也是甬城大家族的千金。
柳金生爲了她,去向對方退婚。
這一下,不但激怒了對方,也惹惱了柳家的長輩。
柳家人得知原委之後,更不可能讓一個蘭門女賊做柳家未來的家主夫人。
迫于家族壓力,柳金生選擇了退讓。
他讓一枝梅等上幾年,等他繼承家主之位後,一定會娶她。
一枝梅一怒之下離開了柳家,跑到東海九龍島上,偷了島主的寶物“美人珠”,并刻下一個“柳”字,還把柳金生常用的信物留在了那裏。
九龍島主大怒,派人大鬧甬城柳家。
柳金生原本可以解釋清楚的,但他沒有解釋,而是把事情攬了下來。
柳金生當時正在宗師門檻上,和九龍島高手的一場大戰,讓他完成了突破。
九龍島主礙于柳家在岸上的勢大,又有了宗師坐鎮,也隻能作罷。
“我知道了,那天王宗生來店裏,說讓你好把東西還回去了,說的就是你從九龍島偷的‘美人珠’。”
李沐塵聽完梅姐講的故事後說。
梅姐點點頭說:“沒錯,這麽多年來,柳金生一直替我背着這個黑鍋。他這樣做風險并不小,他雖然是宗師,但九龍島的島主也是宗師,要是真硬拼起來,後果難料。”
“就爲了一顆珍珠,應該不至于。”李沐塵說,“我估計啊,九龍島的人也知道不是柳金生幹的,堂堂一個宗師,去九龍島偷一顆珍珠幹什麽?”
梅姐白了他一眼,說:“要是沒什麽價值,我會去偷嗎?”
李沐塵笑道:“莫非是慈禧太後的夜明珠?”
“那倒不是,不過這珠子比夜明珠可能還要神奇些。用此珠磨面,可以使人容顔不老。”梅姐說着嬌然一笑,“你看我的樣子,顯老嗎?”
李沐塵盯着她的臉仔細地看。
梅姐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嗔笑道:“用看那麽久嗎!”
李沐塵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在找你臉上的皺紋,可實在找不出來,隻說皮膚,的确是十幾歲小姑娘才有的嫩,要不是你氣質成熟,有江湖氣,說你二十歲都說老了。”
梅姐咯咯地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你們修仙的,連嘴也修嗎?怎麽越來越會說話了,跟抹了蜜似的!”
說着便從身上摸出一顆珠子來。
“喏,就是這個珠子,你看看吧。”
李沐塵看了一眼,神識掃過,心頭微震。
“梅姐,這可不是什麽珍珠。這是一枚妖丹!”
“什麽?”梅姐大吃一驚,差點把珠子丢出去,“妖丹?”
“不但是妖丹,而且是十分稀有的人魚妖丹。”李沐塵說。
梅姐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手裏的珠子:“人魚?是傳說中的那種美人魚嗎?”
李沐塵說:“我也沒見過,美不美就不知道了。”
梅姐松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是美人魚,不然我拿個妖怪的内丹天天敷臉,想想都惡心。”
李沐塵哈哈大笑,說:“梅姐你拿這個當面膜敷,要是被那些修行人知道了,要罵你暴殄天物的。這對于修行人來說,可是夢寐以求的東西。”
李沐塵判斷,這顆人魚丹,比他在宣城獲得的那枚蛇丹的品級要高很多。
這種等級的妖丹,可以煉制修行大藥。
梅姐聽完,就把珠子塞到了李沐塵手裏。
“幹嘛?”李沐塵訝然道。
“當然是給你了啊!”梅姐說,“你不是說對修行人有大用嗎,留給我也隻能敷敷面膜。”
李沐塵笑了,把珠子還給梅姐,說:“靈藥随緣,你有緣拿到,就是你的機緣。你就先留着敷面膜吧,我也喜歡看一個不會老的梅姐呀。等你突破宗師,由武入道,這東西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梅姐驚喜道:“我能煉成宗師?”
李沐塵笑道:“宗師而已,小成就,不算難。”
這口氣縱然大,但梅姐是相信的。
張癫是宗師,還不是被李沐塵一劍斬了。
宗師而已!
梅姐忽然覺得,宗師好像的确也不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