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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義走在山莊内的林蔭小路上,感覺神清氣爽。
“蟬鳴啊,我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候了。”
跟在他身邊的林蟬鳴說:“恭喜老爺康複如初,林家可以再興百年。”
林尚義笑着搖頭道:“就憑我那幾個不肖子孫,能守住這份家業就不錯了。秋聲太過忠厚,隻能守成。原本指望少平能從東瀛回來接班,可是現在來風被逐……”
老爺子說到這裏,忽然心生悲咽。
林蟬鳴說:“林來風自作自受,老爺沒有動用家法,已是仁至義盡,不必再自責了。至于接班人,其實林雲這孩子也不錯。”
林尚義點了點頭,忽然問道:“你說,小雲回來說的那些,可信嗎?”
林蟬鳴搖頭道:“趙家白虎堂我是了解的,小雲說李沐塵一個人打敗了整個白虎堂,我是不信的,除非他已是化勁巅峰的高手。”
“你們說的這些名詞我也不懂,不過他們兩個的确是從趙家平平安安地出來了,這又如何解釋?”
“趙家請法師用了邪術,李沐塵能破邪術,想必是有一些道行的。我想,他們能平安回來,應該是用了某些特殊手段吧。”
“嗯……”林尚義忽然自嘲地笑了起來,“說來也怪,我這條命,竟然被李家救了兩次。或許正是命中注定,李家就是我的貴人啊。”
“那老爺爲何不肯把曼卿嫁給他?”林蟬鳴不解道。
“不是我不肯,是他不肯做我林家的上門女婿。”林尚義說,“他不入贅,以他現在的身份,要我怎麽把曼卿嫁給他?而且,此子太狂,需要磨練磨練。真要恢複當年李家的氣象,談何容易?”
二人一路走,到了一處亭子,亭子外面的空地上,豎着一個稻草人。
這是林雲從趙家背回來的。
家裏人都建議一把火燒掉,但林尚義不肯。
他就是要用這個東西,時時警醒自己。
這個草人,就像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他。
腳步聲傳來,林秋聲急匆匆走來。
“爸,二叔。”林秋聲恭聲道。
“什麽事?”
“爸,袁家來人了,說是來提親的。”
“提親?”林尚義微微有些吃驚,“給誰提親?”
“袁家老大的兒子,叫袁世傑。”
“哦,袁乃文的兒子,那倒是正根兒,将來比袁國成有前途。他們看上了我們林家哪個小丫頭了?”
“是……”林秋聲微微一頓,“是曼卿。”
“曼卿?”
林尚義和林蟬鳴同時一愣。
“哼,袁國成打的好算盤啊!”
“爸,您要是不同意,我就直接回絕掉了。”
“你是家主,曼卿又是你女兒,你自己決定吧。”林尚義說。
林秋聲很想從父親的臉上揣摩出他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可是老爺子的臉,就像凍幹的土地,滿是皺紋,卻紋絲不動,什麽也看不出來。
“還有什麽事嗎?”林尚義問道。
雖然還是早晨,但日頭已經升得老高,亭子裏又悶又熱。
林秋聲擦了擦額頭的汗,說:“爸,兒子沒用,最近生意總不見起色,很多項目都出了問題。”
林尚義點點頭說:“這事我知道,我也看了資料,有些事不是你的錯,純粹是運氣不好。不過你是家主,還是要想辦法,不能聽之任之。一個家族,就像一艘大船,你是船長。風平浪靜的時候揚帆遠航,不算本事。就是要在暴風雨裏,還能讓船平平穩穩地開過去,才顯出你的能耐。”
“是!”
林秋聲額頭的汗越來越多,背上的衣服也濕透了。
“爸,申州陳家的三公子來了禾城,說是要來禾城投資,我想去接洽一下。”
“陳家?”林尚義神色一動,“陳家在申州獨霸海運,如果能跟陳家合作,倒是一條長遠的發展之路,就是把我們在禾城的利益讓出一些來也無妨。不過,陳家向來隻做海上生意,怎麽會來禾城發展?”
林秋聲說:“目前還不清楚他們的計劃,但這次陳公子來,已經驚動了禾城各大家族,大家都有意向跟陳家合作,就連錢塘的幾個家族也都派了代表來,明天在海州酒店,陳公子會和各大家族洽談具體合作事項,最終和誰合作,目前還很難說。”
林尚義點頭道:“好,那你明天就親自去一趟,一定要想辦法把跟陳家的合作拿下。家族的一切資源,你都可以動用,不用問我。”
“知道了。”
林秋聲得了老爺子的許可,等于拿到了尚方寶劍,頓時信心大增。
……
李沐塵一大早就和馬山一起去看房子了。
馬山說的那套房子在城北的近郊,是一套老式的宅院,獨門獨院。
院門上還挂着塊牌子——梧桐居
除了位置略偏了一點,周圍沒什麽配套之外,其它都很不錯。
李沐塵隻在大門外看了一眼,心裏就已經有了底。
帶他們看房的是一個小夥子,房産中介公司的。
“這房子到底怎麽回事,還有沒有什麽秘密沒說出來?”馬山搭着小夥子的肩膀問道。
小夥子對馬山似乎有些畏懼,說:“大哥,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
“你告訴我個屁!”馬山把眼一瞪,“連死過幾個人你都說不清。”
“那是真不知道。”小夥子苦着臉說,“我回去特意問了我們經理,他說他也不知道,這房子我們不是第一家經手的中介,是從别的公司手上轉過來的。說實話,要不是你們要求特殊,我都不想帶你們來看。”
“爲什麽?”
“誰願意進這種地方來?我昨晚做了一晚上噩夢!”小夥子說。
李沐塵問道:“你見過房東嗎?”
小夥子搖頭說:“沒見過。說實話,我都懷疑這房子壓根就沒房東。”
馬山說:“放屁,沒房東你們哪來的鑰匙?哪來的出租權?你們中介手上沒合同,你們敢出租這房子?”
小夥子說:“合同是有,但簽合同的人是誰,誰也沒見過。據說是京城來的,後來去了國外,這麽多年沒回來過,也沒聯系電話。院子的鎖還是我們公司給換的。我聽同事說,這房子的主人,很可能是……是鬼!”
李沐塵笑了,說:“你說這話,不怕房子租不出去?”
小夥子說:“我更怕你們死在裏面!房子租不出去又沒損失,但你們要是死了,我可就倒大黴了。”
“行了,帶我們去看房吧。”李沐塵說。
小夥子歎了口氣,就拿出鑰匙,打開了院子的門。
門剛一開,裏面就吹出一股風來,陰冷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