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娜又驚又怒。
她倒不是怪馬山傷了豹子,而是在這個時候,馬山竟然不聽自己的話。
知道自己已經完全無法控制局面,周娜隻能拿出手機,給明叔發了消息。
看到馬山的表現,劉宏宇也有些震驚。
豹子在這一片也算是個人物,除了藍橋酒吧,他還照看着好幾家場子。
劉宏宇是混社會過來的,知道豹子不簡單,才選擇和他合作。
但他沒想到馬山這麽狠,幾個照面就把豹子一雙眼睛給挖了。
劉宏宇自問,自己年輕時候也沒這麽狠過。
簡直是亡命之徒。
至于李沐塵,他倒是沒放在心上。
動都沒怎麽動,就把酒吧的保安放倒了一大片,這怎麽可能?
他認準了這是周娜安排人演的戲。
劉宏宇轉頭看身後的保镖,叫了聲:“黃師傅……”
被稱作黃師傅的保镖一直眼觀鼻,鼻觀心,直到此時,才擡起眼皮,朝李沐塵看了一眼,然後對劉宏宇輕輕點了點頭。
劉宏宇放下心來,哈哈一笑,從座位上站起來,對周娜說:
“看樣子娜姐已經當不了家了,要不你叫我一聲老公,我來幫你處理。”
周娜冷冷地說:“不用。”
“真不用?”劉宏宇色眯眯地盯着周娜呼之欲出的胸,“明叔年紀那麽大了,晚上行不行啊,我是真心想幫你,一定能滿足你的。”
周娜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怒道:“劉大疤瘌你胡說什麽,明叔馬上就到,等他來了,我看你還敢不敢說。”
劉宏宇大笑道:“好啊,我就等他來,看他能把我怎麽着。”
又說,“要不趁他沒來之前,我倆先來一炮?放心,我很快的,絕不耽誤事。”
周娜氣得面色發青,可是她也有點害怕,怕劉宏宇真來硬的。
酒吧裏的保安現在都不敢動,豹子還捂着眼睛在地上躺着哀嚎呢。
就算敢動,也不是劉宏宇身後那個高手的對手。
而且劉宏宇今天有備而來,肯定不會隻帶兩個人。
周娜不自覺地看向馬山和李沐塵。
對馬山不聽話,她當然很生氣,但現在,也隻有馬山還有可能幫她。
“馬山……”周娜叫了一聲,聲音裏帶着幾分幽怨。
馬山當然明白周娜的意思。
“娜姐,你放心,我隻是不爽豹子,對你,我沒有二心。要是有誰想傷害你,先問問我手裏的刀子答不答應。”
馬山用右手的匕首在左手鐵棍上刮了兩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劉宏宇冷笑一聲:“别以爲會動刀子就是狠人,真動手,你不夠看的。等我打斷你的腿,我看你還怎麽橫!”
他的話音還沒落,李沐塵突然就擡起腿來,對着他小肚子就是一腳。
劉宏宇飛了出去,撞向他坐過的沙發。
沙發旁邊的兩個保镖,同時動了。
其中一個手撐着沙發的扶手,一躍而過,另一隻手去接劉宏宇。
他的動作簡單利落,一看就是練家子。
另一個被劉宏宇稱爲黃師傅的,看上去反應遲鈍,等前一個動了,才輕輕一閃身。
但他卻後發先至,人影一閃,就到了沙發前,伸手在飛過來的劉宏宇背上一按,一推,劉宏宇就輕飄飄地坐進了沙發裏。
馬山見李沐塵對劉宏宇動手,提醒道:“兄弟,劉大疤瘌以前在道上混的時候,就出了名的記仇。小心點,”
李沐塵笑道:“你怕嗎?”
馬山眼睛一瞪:“怕?怕他姥姥!你山哥我從小打到大,什麽時候怕過?”
“那就好。”
李沐塵往前邁步,走向劉宏宇。
劉宏宇驚魂未定,“你想幹什麽?”
李沐塵說:“再給你一次機會,跪下磕十個頭,我代我丁香妹子受着。”
“狗娘養的!”劉宏宇罵了一句,朝保镖一招手,“廢了他!”
黃師傅沒動,另一個保镖先出來。
馬山當先一步跳出來,擋在李沐塵身前,“想動我兄弟,先過我這一關!”
保镖見馬山手裏有武器,也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刀,沒有多說什麽,上來就直刺馬山的肋部。
“來得好!”
馬山叫一聲,閃身躲過,舉棍就砸。
二人就在包廂有限的空間裏打了起來。
保镖的刀法辛辣,出手果斷,招招都是緻命的殺招,看上去像是軍中的招式。
而馬山的打法更加大開大合,左手棍,右手匕,一長一短,配合得十分嚴密。
李沐塵見馬山沒有敗象,反而越戰越勇,就放了心。
另一個保镖,也就是黃師傅,則連看都沒看那邊的打鬥,隻是死死的盯住李沐塵。
劉宏宇見他不動,叫道:“黃師傅,快動手啊。給我廢了他,留活口,我要慢慢弄死他。”
“閉嘴!”黃師傅連頭也沒回。
劉宏宇立刻閉了嘴,不再出聲。
這讓周娜十分意外。
她原以爲黃師傅是劉宏宇養的打手,就算是花錢雇來的,也不可能對劉宏宇如此不敬。
怎麽劉宏宇反而好像有點怕他?
看樣子,這背後還有文章。
黃師傅朝李沐塵一拱手:“在下鐵衣派黃海,看閣下剛才用的沾衣十八跌頗有幾分火候,不知哪門哪派,那位師傅座下?”
李沐塵不禁覺得好笑,這人居然把仙家法力當成了沾衣十八跌。
沾衣十八跌,是要别人靠上來,再利用内勁和巧勁把人摔出去,是借力打力的法子。
而李沐塵所學的,是天都法術,九轉玄元神功,他雖未入先天,但要隔空摔幾個普通人,那還不跟玩似的。
“鐵衣派……”李沐塵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黃海以爲李沐塵是故意的,練武的人哪有不知道鐵衣派的,大怒道:“好小子,那就讓你見識一下鐵衣派的十八橫練。”
說罷一振臂,身上的衣衫盡碎,化作片片碎屑,如雪花般在空中飛舞。
黃海露出一身肌肉,一塊塊堅硬如鐵。
這種肌肉的強度,和健身房裏那種塊頭肌不同,那種看着雖然孔武有力,但在練武的人眼裏不值一提,不但僵硬,而且毫無力道。
練武人的肌肉,比健身的人的肌肉更加的結實,也更有層次。
黃海這一手,把還留在包廂裏的人,以及幾個膽子大的躲在包廂門口張望的酒吧員工看得目瞪口呆。
周娜更是心慌,她擔心就算明叔來了,也收拾不了場面。
劉宏宇哈哈一笑:“小子,看見了吧,這就是功夫,你死定了!”
這時候,馬山已經把另一個保镖逼到了角落。保镖滿身是傷,很快抵擋不住,被馬山接連幾棍,打倒在地。
馬山回頭,正好看見了黃海爆衣的場景,心中一驚,怕兄弟吃虧,就沖了過來。
“那就讓我馬山來領教一下正宗鐵布衫。”
說罷擡手就是一棍。
黃海也不躲,任由馬山的棍子敲到他的胸口。
隻聽一聲沉悶的響聲,猶如打在包了皮革的鐵闆之上,棍子彈起,震得馬山手臂發麻。
“卧槽,還真是鐵布衫!”
馬山叫了一聲好,又沖上去,匕首直刺黃海的咽喉。
黃海還是不動。
匕首刺中咽喉,刀尖愣是進不去半分。
馬山還想再試,卻被李沐塵攔住了。
“我來吧。”
馬山點點頭,不忘提醒李沐塵:“小心點,不行就扯呼。”
扯呼,是他們小時候撿垃圾常用的黑話,也是聽評書學來的,意思是,跑路。
李沐塵走到黃海面前。
“你剛才不是說我會沾衣十八跌嗎,那就讓你看看,我的沾衣十八跌,怎麽破你的金鍾罩鐵布衫。”
話音剛落,黃海就已經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