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一切混沌中分解出了四個字——愛而不得。
她的心上好似被一根無形的刺紮了下，似癢，又似疼。
心裏的好奇和疑惑都湧現出來，再也恩耐不住地問，“你那個類型标準是季弦嗎？”
蕭故行一怔，猛地踩下刹車，身體因慣性問題往前傾，又快速回彈，靠在椅背上，側首看着，一向溫潤淡笑的眸子此刻多了幾分認真。
許是光線太暗了，又或是這個急刹車來過猝不及防了。
她也沒控制住身體，在頭要撞上儀表盤時，蕭故行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她的手臂。
舒棠一臉茫然，瞪着一雙充滿驚訝的眼睛看向她，他原先的表情已經消失不見了。
“沒事吧？”
“沒……”舒棠看着他手收回去，抱怨道，“你幹嘛突然停車？很吓人的好嗎？”
這事确實是他不理智了。
他雙手握住方向盤，踩動油門，車子緩緩駛出，“抱歉，吓到你了。”
車子裏的氣氛僵了半分鍾左右，蕭故行再次側頭看她，“好些了嗎？”
舒棠沒說話。
蕭故行手指磨挲了一下，正好看路邊有個冰淇淋的店，便将車停在路邊，下車買了一個回來遞給她。
舒棠睨着他手裏的冰淇淋，強撐了十多秒，看他沒有不耐煩和沒有收回的意思，還是接了過來。
“對不起。”他鄭重其事的和她道歉。
舒棠嘗了一口冰淇淋，還是她喜歡的橙子口味的。
這幾天天氣比較暖和，吃冰淇淋也不冷，要不是他前幾天出差了，她早就想吃上這麽一口了。
“所以，你是因爲我剛剛提了‘季弦’的名字才這麽大反應的？”她問道。
“你爲什麽會知道她？”
“上次聚餐我喝多了，你和賽琳聊天的時候，我迷迷糊糊聽到了這個名字，其他内容沒太聽清楚。”
蕭故行不語。
舒棠便追問，“她是不是你初戀？”
“不是。”
“不是？”舒棠思忖了下，“那就是你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咯？”
蕭故行沒有否認。
舒棠的心髒感覺又被狠紮了幾下，她花了幾分鍾的時間來沉澱這種感覺，最後汲氣說，“既然喜歡，那就追呀，别留下遺憾。”
她這句話無疑是在把他往外推。
但她也明白，既然他心裏有人了，她沒有必要再去費那個勁把自己擠進去了。
她是舒家的小公主，要顔值有顔值，要家世有家世，要事業有事業，年輕又貌美。
追她的人也不少，她不比任何人差。
隻是喜歡這兩個字本身就沒有道理。
如果蕭故行心裏的那個人真的無法在一起，也并不相愛，她可以爲自己勇敢一回，但她也不會做那種掉價的事。
她有自己的驕傲，也有自尊和骨氣。
蕭故行倒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随後笑着搖搖頭，“她有男朋友了。”
大概是從大學時的猶豫要不要表白開始，就注定他必輸的結局了。
有些東西晚了就是晚了。
強求不來。
他也是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啊？”舒棠懵圈，“她……你……”
上回他說他隻談過一次戀愛，但他剛剛又說不是初戀。
那這就是傳說中的暗戀咯？
嗯？
暗戀？
舒棠想到這，猛地坐直了身體。
既然這樣的話……
“那你應該也不至于死吊在她那顆樹上吧？”她眼睛提溜的轉，試探着問。
“我沒那麽軸。”蕭故行淡笑着回。
那就是不會了。
還會選擇放下她的意思了。
舒棠就很直接了，“那你覺得我怎麽樣？”
蕭故行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他愣了下，“你很好……”
“後面的話沒必要說了。”舒棠直接擡手打斷，“我知道你應該看出我對你的心思了，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我是喜歡你。”
“從那天在飛機上第一次遇到，我就對你産生了好感，這些天的相處，也轉變成了喜歡。”
“如果你和那個季弦是相愛的，或者是有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會強求，也不會表白。但既然你們沒可能，我覺得我應該爲我自己争取一下。”
“既然覺得我很好，那就向前看看我，說不定……我比你現在以爲的還要好呢？”
蕭故行抿抿唇，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麽喜歡打直球的姑娘了。
一時間，他心頭萦繞着一股很複雜的情緒。
他自己都說不清和道不明。
好半晌，“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打算，你……”
“是因爲還沒放下她？”舒棠直接打斷他的話。
蕭故行沉默不語。
“那我可以等你。”舒棠嗫喏着唇瓣，“但不能太久，知道嗎？正好……也趁着我等你，你放下她的這個時間裏，我們多相處相處，相互多了解了解，就當培養感情了。”
“你要在這段時間裏，喜歡上我了，那最好……”
說着，她聲音戛然而止，一副吃癟的樣子。
蕭故行想笑，“要是沒喜歡上呢？”
舒棠癟嘴，理直氣壯，“那是你的問題了！沒喜歡上就說明你不夠努力，懂嗎？”
蕭故行匪夷所思，倒有些搞不清楚她的邏輯思維了。
他要是沒理解錯的話，現在這個情況，應該算是她在追他吧？
怎麽就成了要他努力了？
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要把話說清楚，否則就好像是自己在故意吊着她似的，“舒棠，你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我之所以這麽照顧你，完全是因爲你父母的委托，和我奶奶的囑咐……”
舒棠大概是覺得他那些話有些刺耳，當即問，“那你排斥我，讨厭我嗎？”
“既然不排斥，不讨厭，爲什麽不能試着接受？”
“我不排斥不讨厭的人很多，不是所有人我都得接受。”蕭故行看她垮下來的臉色，抿唇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我現在這個感情狀态不适合談戀愛，說是給放下的時間，但其實對你來說并不公平。”
“所以我才說我們倆先相互給足空間和時間，好好相處啊，隻有相處了才知道。”舒棠抽了張紙巾，接化掉了冰淇淋。
突然覺得這個冰淇淋不是那麽好吃了。
“這樣好不好？我們做個約定吧？”她給他們倆最後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