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
晚上還有點時間,她又重新系上圍裙,站在那畫了不到一個小時,就覺得累了,脫下圍裙,上樓找衣服洗澡。
也是洗澡的時候開始回味蕭故行說那句話的神态和意思。
猛然間,就明白了。
他不喜歡吃甜食,有兩種含義。
其實說白了,就是在隐晦的告訴她,他不喜歡她,讓她别費那精力和時間。
想到這一層,舒棠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因爲蕭故行這句話,一向好睡眠又沒心沒肺的舒棠失眠了。
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這種眼睛困,意識特别清楚的感覺。
反正後邊什麽時候睡的,她不知道,房間裏拉着窗簾,看不到外面是黑着的還是亮着的,她也沒看手機。
反正第二天是中午醒來的。
還是被蕭故行敲門喊醒的。
她迷迷瞪瞪的應了聲,這回是身體醒了,腦子還沒醒。
困得不行。
“吃飯了。”
隔着門闆,蕭故行溫沉的聲音有些悶。
舒棠又睡着了,迷糊的應了一聲,“好。”
結果等了二十分鍾左右,蕭故行也沒等到她下來,想了想,又上樓到她房門口,屈指敲了敲。
“舒棠,吃飯了。”
裏面沒動靜。
蕭故行揚高了聲調,“舒棠,這裏離劇院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不起來可要遲到了。”
床上的舒棠一聽,猛地坐起來,腦子依舊沒清醒,嚷着回道,“醒了醒了,馬上就來。”
她甜軟的聲音因爲沒睡醒還帶了一絲慵懶的糯糯鼻音。
隔着門闆聽,都能想象出她迷迷瞪瞪卻又要故作清醒的樣子。
蕭故行無奈的搖搖頭。
這要不是下午要去劇院,他也不會催着她去了。
劇院的票确實不好弄,而且,也怕她錯過了會覺得遺憾。
舒棠擡手拍了拍臉,掀開被子起來,開門問,“幾點了?”
蕭故行睨着她這睡眼惺忪的樣子,“快一點了,OK嗎?”
“嗯,OK。”舒棠揉了揉眼睛,點頭說,“我現在就去洗漱,很快。”
洗完臉,人比剛剛要清醒了很多,但這是有時限的。
換完衣服下去吃飯時,困意又來了。
蕭故行問,“昨晚幾點睡的?”
舒棠搖頭,努力睜開眼睛,“不知道,反正昨晚有點失眠,一直睡不着。”
“等會在車上還可以睡一個小時。”
“嗯。”
沒睡好,她胃口也不咋好,吃了小半碗飯就上樓去化妝了。
因爲困,所以今天的妝容也偷懶,描了個眉,挑了個比較粉淡的口紅,然後就沒管了。
她皮膚白,眼睛也大,即便不施粉黛,也依舊漂亮。
今天天氣不錯,她穿了一件桃粉色的針織開衫和短裙,下面是一雙米色高筒靴,紮了個公主頭。
青春靓麗,甜美又明媚。
她的穿衣風格都是偏向甜美類型的。
蕭故行也是見怪不怪了,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邁步走向車庫。
上了車,系好安全帶,車子開出小區,剛過了個路口,舒棠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那速度讓蕭故行震驚到了,他也隻不過是一眼沒看她,明明上一秒還在和他說話,問他這附近有沒有咖啡店,想買一杯卡布奇諾。
結果,半分鍾就閉眼睡着了。
他還不信邪的問了一句,“睡着了?”
舒棠沒回應。
看來是真的睡着了。
蕭故行笑着搖搖頭,在離劇院隻有二十分鍾車程時,路過一家咖啡店,他将車停在路邊,還等了一分鍾左右,見她沒有醒過來,睡得很熟,便沒叫她,自己下車幫她買了一杯咖啡。
抵達劇院,剛好離三點還差兩分鍾的樣子。
“到了,該醒了。”蕭故行叫醒她。
“唔……”
舒棠睜眼,茫然的看着他,“到了?”
“嗯。”
“哦。”舒棠打了個哈欠,慢悠悠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
蕭故行端着兩杯咖啡下來,兩個杯子是一樣的,隻是杯身上有個标簽,還是俄羅斯語,他将其中一杯遞給她,“卡布奇諾。”
“你買了啊,謝謝。”舒棠笑着接過來,“我剛剛還想說看這附近有沒有咖啡店呢。”
“買的什麽?”
“卡布奇諾。”
“謝謝。”舒棠喝了口,眉眼彎彎,“好喝。”
又看他手裏的咖啡,“你的是什麽?”
“美式。”
“那個很苦。”
蕭故行笑笑,“還好。你睡好了嗎?”
“補了一個小時的覺,好多了。”
兩人并肩走向入口檢票區,進去後,裏面基本上是座無虛席了。
他們兩個來到二樓的貴賓席位,用簾子隔開的,裏面有一個茶幾和長型沙發,茶幾上有水果和飲品。
舒棠将咖啡放在桌上,湊到蕭故行面前說,“這裏環境真不錯。你以前來看過嗎?”
“看過,來過兩三次。”
“一個人?”
“和朋友。”
“男的女的?”
聞言,蕭故行側眸看她,擡了擡下巴示意,“開始了,坐好,看。”
舒棠啞然,撇撇嘴,坐回去,台上正好有一位高個子的俄羅斯女孩在報幕,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話。
她又忍不住湊過去說道,“你什麽時候能正兒八經的教教我啊?光讓我看書,感覺用處不大啊,聽不懂,而且還對不上号。”
“明天。”蕭故行睨着湊過來的發頂,散發着淡淡的清香,他别開臉。
“好。”
舒棠欣喜的應下。
看了二十多分鍾,她忽然在台子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睜大眼睛,激動的伸手扯蕭故行的手臂,“哎,那是不是尤卡?”
“嗯。”
“她好漂亮呀。”舒棠由衷誇贊道,“而且,還是閃閃發光的那種漂亮,你能懂這種感覺嗎?”
蕭故行目光落在她臉上,盯了十多秒,望向台子,似是想到了什麽,笑了笑,“能懂。”
他見過人閃閃發光的樣子。
第一次是在台上講英文稿的季弦,自信又恬靜,落落大方,明眸皓齒,十分奪目。
第二次……
是那次看舒棠在畫闆前畫畫的樣子。
那麽專注,好似與周圍的一切都融入一體,那般歲月靜好。
讓人看着心安。
但很奇怪。
他腦海裏第一個出現的畫面就是舒棠坐在畫闆和站在架子上畫浮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