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頌一愣,詫異的側頭看他,“什麽?”
“結婚。”
“不行!”溫頌下意識搖頭拒絕,“我這樣哪能和你結婚……”
江淮川握着她的手一緊,“你覺得,我以後還能娶别人嗎?”
溫頌張張嘴,什麽都說不出來。
“好嗎?交給我,我們不需要大操大辦,就在這個院子裏,請上你爸媽和我爸媽,再讓聞祁、易栩、陸叙明、楚楓他們當婚禮見證人。”
溫頌覺得眼眶有些酸,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落了淚。
江淮川傾身,拇指指腹輕輕擦拭掉她的眼淚,順手撫上她的臉頰,吻上她的唇,低喃道,“18歲開始,我每年的生日願望都隻有一個。”
“娶溫頌爲妻。”
溫頌破涕而笑,“這不是巧了嗎?我的生日願望,是嫁江淮川爲妻。”
江淮川摸了摸她的耳垂,“既然……我們的生日願望一緻,那我們一起來實現她好嗎?”
“好。”
江淮川知道溫頌目前的身體狀況折騰不起。
所以也沒打算大操大辦。
他雖然很想看她穿婚紗的樣子,可天氣太冷了,她受不得凍,中式的鳳冠霞帔準備起來太廢時間了。
她等不起。
好像……他們之間的一起都是那般倉促,那麽遺憾。
當天,江淮川給她拍了很多照片,以及兩人的合照,背景是後面的柿子樹,以及沒有開花的杜鵑花。
溫頌惋惜說,“可惜,等不到杜鵑開花了。”
三天後,他們雙方的家人,以及聞祁易栩他們都到了。
那天天氣很好,氣溫也在15度左右。
她的妝容,是施晚幫忙化的。
衣服是施晚和季弦一起幫她換的。
是一條紅色蝴蝶結款式的燈籠袖長裙,外邊還配了件同色的大衣,出去的時候可以穿。
江淮川一身高定西裝,過來迎親時,施晚和季弦還有溫清珣作爲娘家人攔門,好好刁難了一番江淮川。
江淮川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将,抱得美人歸。
化了妝的溫頌氣色看上去非常好,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江淮川牽着她,走到外邊,叩拜雙方父母,再交換戒指,相互擁吻,再柿子樹下拍照留念。
雙方家人和聞祁易栩他們是第二天下午一起離開的,上午還摘了一會柿子玩。
婚後第三天上午,兩人攜手走進滬城的S大。
小院很大,溫頌走不了那麽久,江淮川便租了一輛自行車載着她滿校園轉轉。
大門,笑道,教學樓,體育館,他們以前常去的三個食堂,都和以前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男女宿舍樓換過來了。
以前的女宿舍樓變成男宿舍樓了。
以前的男宿舍樓變成女宿舍樓了,還加了不少設施。
“我還記得,我之前在這裏和你吵架來着,我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一直往前走,你就在後面一直追,一直哄。”
走到一條通往男女宿舍的必經之路時,溫頌陷入回憶,一臉難忘的樣子。
江淮川擡手摸了摸她戴着帽子的後腦勺,“還有一次,我們在這裏接吻,正好被我們系的老古闆陳教授看見了。”
“哈哈哈,尴尬死了。”溫頌大笑,“陳教授說,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要我們親嘴躲着點人。”
“校園時期是真的美好。”
江淮川看她有人路過就會壓一壓帽子,别開臉,怕被人認出來。
好奇的問道,“爲什麽會進娛樂圈?”
溫頌側眸看她,陽光從樹葉縫隙中傾灑下束束斑駁,給她沒什麽血色的臉添了幾分生氣?
她笑說,“因爲,我不是答應過你嗎?如果你找不到我了,我會站在最高的地方,你隻要擡頭,或者轉身就能看到我了。”
娛樂圈就是她以爲最高的地方。
江淮川心頭一梗,輕喃一聲,“傻瓜,那你看不到我怎麽辦。”
溫頌笑笑,“沒關系啊。我有很多很多我們以前的照片呢。”
她撒嬌,“我走累了。”
江淮川拍了拍自行車後座,“上來。”
溫頌欣子的坐在自行車的後面,雙手環着他的腰,将臉靠在他的背上。
努力壓住那股想哭的沖動。
回到家後,溫頌喝了藥躺在床上,江淮川摟着她問,“還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或者想做的事?”
“有啊,我想度蜜月呢!”
“想去哪?”
“很多很多……就是沒機會了。”溫頌擡頭,将下颌抵在他的胸膛上,“江淮川,如果……能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和你分手。”
江淮川吻住她的唇,“如果重來一次,我死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錯過的那九年,是如今未可知又短暫的時日所填不滿的。
他們是貪心的。
他們想再有好多個九年。
想白頭到老。
日子過得很快。
他們在這裏度過了一個月,溫頌的身體狀況又差了些,流鼻血的頻率多了些,精神氣也差了,半夜總會被身體的疼痛疼醒。
溫頌的父母和溫清珣每個星期都會過來看她。
到跨年那天,江淮川陪她放煙花。
他們在一起的這兩個月裏,拍了很多很多照片,隻要打開江淮川的手機,裏面都是她的,以及他們的合照。
5号那天,江淮川陪她在院子裏曬太陽。
“冬天怎麽還沒過去啊!”溫頌望着藍天白雲,“我喜歡春天。”
江淮川摟着她的肩膀,笑道,“快了,春天很快就要來了。”
溫頌唇角揚了揚。
是啊,很快就來了。
可惜,她看不到了。
她看了看院子裏那顆柿子樹,又看了看那十幾盆杜鵑花,再側頭看向江淮川的側臉。
金色的陽光沐浴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溫頌覺得特别滿足,她笑着說,“江淮川,我愛你。”
江淮川一愣,垂眸看她,啄了啄她的唇,“我也愛你。”
“我有點困了,有可能要先睡一會了,你要好好的……”
最後那句輕輕然落下,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眼簾裏那張英俊的輪廓徹底不見,本想去撫摸他臉頰的手終是沒有擡起來,垂落在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