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室友喜歡江淮川,而那時候室友不知道江淮川是溫頌的男朋友。
還樂滋滋的和她以及另外兩個室友分享喜歡的人,起初因爲室友不知道江淮川的名字,也沒提名字。
溫頌也不知道她說的是江淮川。
大概是過了一個星期,室友看到她挽着江淮川的手臂一起去食堂吃飯,還高興的和她們介紹說是她男朋友。
矛盾就這樣起來了。
室友怪她不厚道,明明是她喜歡的,溫頌反駁說她不知道她說的人是江淮川,而且,他們交往已經很久了,又是青梅竹馬。
兩人關系鬧僵,溫頌就不喜歡宿舍裏這種尴尬的氛圍,就和江淮川說要搬出去。
到了下半個學期,江淮川就幹脆在學校附近買下了一棟院子。
他們在那棟房子甜蜜幸福的度過了三年多時間。
後來,那裏就成了江淮川每次纾解對她思念的秘密基地了。
江淮川摟着她說,“等你這幾天情況穩定了……”
“不行,我現在就想去。”溫頌仰起頭,“我怕來不及……”
“來得及,來得及的。”江淮川打斷她的話,手指摩挲着她的脖頸,帶着點安撫意味,“聽我的,好嘛?”
“我不想化療,真的……”
“我知道,不想……那就不化療,但你這個樣子也坐不了飛機,開車過去,我也怕你受不住,知道嗎?”
“也是,要是死在半路上,沒看到柿子樹,多可惜啊。”
江淮川微微皺了下眉,想說點什麽,但又咽下去了,扶着她躺在床上,輕聲問,“現在有哪裏不舒服或者疼的地方嗎?”
溫頌搖搖頭,“沒有。”
“我媽呢?她沒在外面?”
“我進來的時候,沒看到孟阿姨。”
溫頌笑了笑,“那應該是躲到哪偷偷哭鼻子去了。我媽啊,真是年紀越大,越愛哭,還越來越不好哄。”
“孟阿姨是舍不得你。”
“我知道。”溫頌緊緊凝着他,好似要将他的樣子深深印刻在腦海裏一般,最後,翹起嘴角,“江淮川,我有點困了。”
聞言,江淮川心裏一緊,瞳孔微縮。
溫頌抓住他放在病床的手,“不是那種困。住院以來,我睡得都不是很好,現在有你在,我想……我應該能睡個好覺。”
江淮川松了半口氣,回握住她的手,“好,你睡吧,我就在這裏陪着你,哪都不去。”
溫頌剛睡着半個小時,門就被推開了。
是溫頌的母親,孟雙。
孟雙看到他愣了下,“淮川……你……”
江淮川淺淺一笑,輕聲道,“她剛睡着。”
孟雙看了眼病床上的溫頌,又落在他們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上,眼眶一紅,低聲問,“頌頌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知道。”
“那你……”
“孟阿姨,她這些年,過得肯定很辛苦吧。”江淮川望着溫頌的睡顔,“我會陪着她的。”
九年的遺憾充斥着他那顆空落落的心。
但隻要想到她這九年是怎麽過來的,甚至還被病痛折磨的想要用自殺來解脫,他的心,是真的很疼很疼。
他尊重她。
即便仍舊是失去她的結局,他也不願自私的将她留下來,再次面對那些被疼痛包裹的絕望。
孟雙點頭,“是啊,她很辛苦。有你陪着她,也好。”
溫頌放棄治療,選擇順其自然的事情最終得到了全家人以及江淮川的認可。
他們很在乎她,可越是在乎,越舍不得她受苦。
那就放手吧。
這幾天,溫頌在接受保守治療上很是配合,他們想去滬城的事情,江淮川也和溫頌的父母商量了。
她父母沉默半晌後,還是答應了。
“你們什麽時候去?”
江淮川抿唇,“後天吧。”
他們出發的前一天,易栩他們幾個人來醫院看望她。
原本随性灑脫的幾位公子哥沉默不語的看着她。
溫頌戴了一頂灰藍色的針織帽,是江淮川送她的,許是治療的緣故,她臉上的氣色看着比前幾天要好一些。
“你們幹嘛啊?别這樣。”
說着,她看向易栩,“易總,實在抱歉,我們那個廣告合同……怕是要毀約了。”
從來不接廣告的她,那次易栩給她打電話說要請她救場時,她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
她也不知道出于什麽樣的心理。
“那個系列賣得很好,多虧了你。”
幾人相談甚歡,最後是溫頌覺得有點累了,他們才走。
翌日一早。
江淮川将東西準備齊全,開車帶着溫頌前往滬城。
七個半小時的車程,他們一路走走停停,開了十六個小時,深夜三點多才到那棟院子。
滬城沒京市那麽冷,但夜間也是涼嗖嗖的。
整棟房子前幾天就被收拾幹淨了,院子裏的花草也被照顧的很好。
院子裏開着燈,映着那顆柿子樹碩果累累,和這小院特别應景。
“那個阿姨說,最多再過一個星期,這柿子就該自己落了。”
溫頌笑道,“它還挺争氣的,居然長這麽好。”
江淮川仰頭望着樹梢的柿子,輕聲說,“但它食言了。”
當初種它時許的願望,它終究沒能讓他們實現。
如今的他們哪裏如意了。
溫頌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沒關系,我們的誓言沒有壞。”
他們當初的誓言啊!
兩心相愛,任它時光飛逝。
江淮川吻了吻她的額頭,‘嗯’了聲,“外邊冷,進去吧,白天的柿子樹會更好看。”
“好。”
江淮川把溫頌抱進房間後,自己出來拿車上的東西,洗了個熱水澡才掀開被子上去,摟着溫頌入睡。
翌日上午十點半,江淮川醒來,洗漱後,叫溫頌起來。
他幫溫頌刷牙洗臉的動作已經非常熟練了。
冰箱裏的食材是他前幾天和打理這院子的阿姨說了的,所以很豐富。
以前兩人住在這裏,基本上都是江淮川下廚。
吃過早餐,江淮川又監督她喝藥,再陪她在院子裏看景,曬太陽。
“江淮川。”
“嗯?”
“我突然覺得……好像回到我們大學時候了,這裏……什麽都沒變。”
包括屋子裏的陳設,甚至她以前買的娃娃都還在。
關于她的一切,江淮川都保存得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