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和你談戀愛我是認真的,但是結婚我沒想過,不管是你……”
易栩被她這句話給氣笑了,“施晚,你可真有意思。又耍我?啊?從頭到尾,看我被你耍得團團轉,你很開心?”
“什麽叫耍你?”
施晚被他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刺得煩躁,“我們怎麽在一起的你心裏沒數嗎?我怎麽耍你了?當初是誰死皮賴臉的?”
“嗯,對,我犯賤!我他媽犯賤,作死,求着你和我在一起!”
易栩點點頭,聲音裏壓着怒火,一邊說,一邊下床找衣服。
施晚也怒道,“你說我三觀不正也好,冷血無情更好,我告訴你,易栩,這就是我的戀愛觀。”
“施晚,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施晚一怔,輕笑一聲,“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良心是什麽東西?我憑什麽要有,自私自利,冷血無情一直都是我的标簽啊!”
“我這個不婚主義也不是到了你才有的,你能談談,不能談就滾!少在我這裏陰陽怪氣!”
前幾分鍾還在溫存的兩人,此時都變成了刺猬,恨不得紮在對方最柔軟的地方。
易栩腳步一頓。
他從來沒想過兩人的感情會對等,但至少會覺得,她對他應該是有感情的。
他也從來不自诩自己是個什麽深情專一的人,但說實話,和施晚這段感情,他的确付諸了真心,也想一直走下去,才有的結婚這個念想。
易栩深深看她一眼,聲音有些輕,摻雜了幾分頹廢,“行,我滾!”
他快速套上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卧室,沒一會,施晚便聽見了外面大門的開鎖聲。
房間裏再次陷入寂靜。
這一幕不到十分鍾的樣子,施晚揉了揉眉心,無力的躺回枕頭上,雙目空洞無神的睨着昏暗的天花闆。
不婚這個念頭大概是從高中有的。
當初和談爲談那麽長時間,她其實也沒想過結婚。
她和季弦恰恰相反。
季弦渴望有一個屬于她自己的家,而她,卻反感家庭,覺得作惡,虛僞,冷漠又無情。
父母再婚後,她不論在哪一方都像個多餘的局外人,她感受不到家的溫暖,隻能看到父母對她的忽視,不在意。
所以,從大學開始,她就不再回父母家,暑假和寒假,她都用打臨工來充實自己。
每一年除夕,偶爾季弦會陪她,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孤零零的。
她一直覺得,一個人沒什麽不好的。
她享受這種孤單,也沉浸這種孤單,所以大多數戀愛,她都沒太走心。
當然,除了和談爲那一段。
以及……
和易栩這一段。
她不是傻白甜,當然清楚‘愛’是什麽,對易栩的感情也在發生層次遞進的變化。
隻是婚姻,一直是她難以邁開的那一步。
外婆曾經和她說過,“晚晚,女人的一生,不一定要靠男人,靠他們不如靠自己,可以有一個自己愛的人,但不要爲他迷失自己的方向。”
那時候的施晚年紀還小,不清楚這句話的含義。
可這句話卻讓她記了很久很久。
外婆和外公的婚姻是不幸的,父母的失敗婚姻也近在眼前,她實在沒辦法對婚姻充滿向往和希望。
————
施晚不清楚她和易栩這算冷戰還是分手。
這一個月她都沒什麽事,連着四五天,兩人都沒聯系,易栩也沒再來過上溪園,施晚受不了這種靜下來就胡思亂想的自己。
覺得很陌生。
已經很多年沒這樣過了。
所以,她在26号就回公司,因爲馬上要618了,公司全體上下還是比較忙的,施晚的回歸對于餘璇他們來說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但她和易栩的關系好像就這樣冷制了。
到月底時,施晚都已經将這斷關系歸于結束了,畢竟在她本身的觀念裏,超過三天沒有聯系就自動判決于分手。
他們這都十二天了,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半個月了。
她想着衣帽間和浴室裏一堆關于他的東西,是不是讓他回來拿一趟。
畢竟同居那麽久了,衣服鞋子那些總是不少的。
最重要的是,他那些東西都不便宜,基本都是五位數起步。
扔了也不合适。
打開和易栩的聊天對話框猶豫了半晌,最終一個字都沒輸入進去,還是被一個電話給打斷了。
她睨着那串沒有備注的數字,抿抿唇,鈴聲快結束時,她才接起來,“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她覺得久違的中年男音。
是她父親。
“晚晚,忙完沒有?”
施晚的聲音有些淡,“有事嗎?”
她和父親的聯系不多,中秋,過年這些傳統節日才會打個電話,一年都不會超過五個手指。
“這個月16号,是你戚阿姨50歲生日,你要是有空就回來玩玩。我也有兩年多沒見你了。”
過年那會她爸媽都給她打過電話,讓她回他們那邊,但她都拒絕了。
戚阿姨是她後媽。
她對這個後媽的印象是漂亮,溫柔,因爲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後媽對她還算可以,沒有給她留下什麽不好的陰影。
“我這個月挺忙的,應該抽不出時間回去……”
“讓我說,讓我說。”
施晚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溫柔的中年女音,電話應該是被拿過去了,“晚晚,我是戚阿姨。”
施晚一頓,“戚阿姨。”
戚阿姨笑着應了,“你别聽你爸的,你盡管忙你的,就是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知道嗎?”
“我知道。”
因爲生疏的緣故,也沒法做到親熱長聊,說了三四分鍾就挂了電話。
施晚想了想,到時候寄個玉镯子和名牌包包回去好了。
這樣面子裏子都好看。
今天她見了兩個品牌方,晚上喝了點酒,回到家,燈亮的那刻,往常會沖出來喵喵叫撒嬌的公主并沒有出現。
她以爲它在睡覺,便去陽台看了眼貓碗,見裏面還有水和糧食,便回卧室洗澡去了。
洗了澡,護完膚,她出來給公主喂凍幹,平時隻要凍幹袋子一響,小家夥就會沖出來,可今天半點動靜都沒有。
“公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