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的時候,易栩的姑奶奶和爸媽都在,瞬間顯得整個病房都擁擠了。
易夫人看到尹千苒挺着個肚子,就拉着她去客廳坐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兄弟幾個,一臉和藹的問她懷孕多久了。
三位長輩一出去,楚楓和陸叙明還有江淮川就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笑聲雖然克制了,但那幸災樂禍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明顯了。
易栩一臉嫌棄的撇着他們,“東西留下,人可以滾了!”
“沒人性啊,我們好意來看你。”江淮川笑着說。
“好意來看我?不是好意來笑我?”易栩冷哼一聲,“看來還是我認識你們不到位,本來想着喊你們過來表示一下兄弟情義,結果,你們居然這麽畜生!”
“哎,此言差矣,說起來,你這名場面,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還真懷念啊!”陸叙明也在旁邊說起了風涼話。
“栩哥,你把衣服撩起來給我們看看,傷得多深?”
“滾滾滾!”
聞祁還算平靜,至少沒和他們一樣幸災樂禍得那麽明顯,眼神裏透露着的幾分愉悅,易栩選擇視而不見。
耳邊響起他低沉穩重的聲音,“犯什麽事惹着你家老爺子了?”
易栩怎麽和他哥幾個兄弟聊的,施晚不清楚,她可算又能睡個懶覺,下午才去的公司。
易栩的消息早中晚倒是有,偶爾會和她皮上兩句。
但他‘出差’的這幾天裏,一直都是發消息,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施晚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到第七天的時候,他說明天上午會回來,問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
施晚回了個‘行’過去,易栩又抽風不幹了:你不問我明天幾點的飛機。
她順着問:幾點?
易栩:十點半。
施晚:噢,好。
易栩:你怎麽不說來接機?
施晚:接你妹!事多!我不用上班的?
易栩發了個委屈巴巴的表情包過來:我沒妹,有妹也不需要你接。
施晚:……
易栩看到這個省略号,不自覺勾了勾唇。
他就是猜到施晚肯定不會幹接機這種事,才這麽明目張膽的說。
其實前天就能出院的。
但易夫人不放心,尤其是有一條血痕特别深,她怕他回去就碰水洗澡什麽的,一點也不講究這傷口。
軟磨硬泡的才讓他在醫院多待幾天。
易栩是想施晚想得都快發黴了。
又好多天沒聽到她聲音了,這兩天夢裏都是她,一醒來看到熟悉的天花闆,他心瞬間拔涼拔涼的。
在醫院的日子,可謂是度秒如年啊!
陸叙明他們幾個線得慌的,倒是每天下午都來,幾人鬥鬥地主打打遊戲還能消磨一下時間。
第二天一出院,他拒絕了易夫人回老宅的邀請,直接回了靜園,洗了個澡和頭,換了身衣服,看着時間給施晚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
施晚正好今天沒什麽事,一覺睡到十點,和寵物店約了下午兩點給公主洗澡。
“中午吃什麽?”
“都行。”
“你自己做飯嗎?”
“你看我有時間做嗎?”
“那我怎麽看你廚房油米醬醋茶樣樣齊全?”
“哦,有時候快餓死了,會煮個泡面或者下個雞蛋面吃吃,偶爾阿弦過來,她做飯給我吃。”
“……”
“那我打包過來?”
“行。”
施晚休息的時候不愛談工作,說好哪天休息,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就算是公司要倒閉了,她也不帶眨眼的。
當然,餘璇他們也不會挑她休息的時候打電話打擾她的。
易栩到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了。
帶了不少東西,有啤酒和汽水,小龍蝦和酸菜魚以及一道汽鍋雞和她之前發消息要求的酸辣土豆絲。
他沒有敲門,而是熟練的輸入密碼,推門進去,公主就舉着它那雞毛撣子似的的尾巴小跑了過來。
易栩将東西放在地上,從鞋櫃裏拿出一雙一次性拖鞋換上,又摸了摸公主的腦袋,“這麽多天沒見,想爸爸沒?”
“喵~”
公主很配合的嬌嬌軟軟的叫了聲。
易栩心裏歎道:才和這小家夥見過一面,都說寵物像主人,公主可一點也不像,瞧瞧,都這麽熱情的迎上來撒嬌了。
一分多鍾過去了,也沒見那女人過來。
“你媽呢?”
“喵~”
一人一貓在玄關處逗留了兩分鍾,窩在沙發上看綜藝的施晚終于忍不住起身走過去,隔着廊道的距離睨着他。
随後收回視線,邁步拎起啤酒喝飲料,很自然地問,“爲什麽買啤酒?”
今天的施晚不似以往他見到的那麽精緻。
那張帶着攻擊性的鵝蛋臉沒有化妝,但仍舊白皙,頭發隻是簡單用抓夾夾着,穿了一件杏色吊帶,下面是一條牛仔短褲。
清涼又慵懶随意。
“買了小龍蝦,怕你想喝。”
“小龍蝦?”施晚眼前一亮,想到了什麽,又暗淡了下去,“這要是晚上我肯定喝,但我吃了飯還要出門,喝不了酒。”
易栩将公主放下,拎着那幾個袋子走到餐廳,“去公司?”
“帶這家夥去洗澡。”
施晚指着地上正在蹭易栩褲腿的小家夥。
易栩撇了它一眼,勾勾唇,“晚上還想吃就吃,現在想喝酒就喝,等會我開車和你一塊去。”
他話音剛落,施晚就毫不猶豫的開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美滋滋的坐了下來,“這幾天一直沒去超市,冰箱都空了好幾天了。”
其實是懶的。
她這幾天并不忙,每天九點半到公司,下午四五點就能走,有時候下午才去公司,最晚五點半就走了。
但一次想去超市的念頭都沒有。
也就隻有想喝的時候,點個外賣,順便帶上一罐。
易栩睨着她,長腿兩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撐着桌面,一手扶着椅背,微微彎腰俯視着她,低聲問,“不想我?”
施晚微微擡眸,就撞進那雙寡淡薄情的桃花眼中。
她幹脆别開頭,将他腦袋推開,指了指袋子裏那些吃的,“晚上再想。現在隻想這個。”
“晚上想?晚上怎麽個想法?”易栩揚了揚眉梢,好笑地問她。
“别給我裝啊!”施晚怒瞪他一眼,“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