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現在看他的眼神是越來越慈愛了。
看他能爲了季弦肯下廚學她愛吃的菜,真的很難得。
不管學得怎麽樣,至少态度是沒話說的。
事實證明,在面食方面的天賦,聞祁僅限于下個面,包的蝦餃,趙姨看在他是自己老闆的份上,都沒忍住搶了過來,“咳,少爺,您要不先把這包好的八個餃子放上去蒸?别耽誤了時間,等會來不及送過去就不好了。”
“……”
聞祁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是被嫌棄了,也不惱,默默把趙姨包好的那幾個放上去蒸,然後出了廚房。
沒了聞祁,趙姨和另外兩個廚娘松了口氣,做事也麻利很多。
半個小時,五六樣精緻的雙人份早餐就打包好了。
聞祁今天穿得比較休閑,不再是西裝革履那麽正式,外面是件黑色防風夾克,裏面是件白色圓領厚T衫,配了一條休閑深藍色牛仔褲。
褪去了商務,倒添了幾分落拓不羁的少年感,又不失他本身的矜貴溫雅的氣質。
拿鑰匙時,聞祁目光落在那串保時捷标的鑰匙上。
猶豫了十數秒,最終還是拿了。
十多分鍾,他來到季弦居住的小區,來的次數多了,早就不用登記了,保安都認識他,很順利的進去了。
他按響門鈴時,季弦剛化好妝,隻剩下口紅沒塗。
“早。”
季弦打開門,朝他露出一個恰當好處的笑。
對于他今天的穿着,也亮了下眼眸,裏面還閃過一絲詫異。
說真的,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了,這是季弦第一次看他穿牛仔褲……這麽休閑随意的服飾。
從認識他第一天起,他就總是西裝革履的,即便休息在家,也是待在書房裏,襯衫和西裝褲的。
當然,還要除了睡覺那套睡衣。
聞祁微怔,覺得很奇妙,心尖那份忐忑和不真實感,在此刻見到她後,徹底落實了,他溫聲回了句‘早’,拎着早餐進去。
“昨晚睡得好嗎?”他仔細觀察她的氣色,“頭疼不疼?”
“挺好的。不疼。”
季弦依次回答他的問題,注意到他脫了鞋走進去,抿抿唇。
他來這裏也好幾次了,每次進來都沒鞋穿。
他自個好像都習慣了。
這個問題,季弦之前就注意到了,隻不過之前覺得倆人沒戲,她不會答應,所以注意到了也選擇無視。
現在關系不一樣了,聞祁的身份自然也就變了,再無視就說不過去了。
等抽空去一趟超市買一雙男士拖鞋吧。
兩人吃早餐的氣氛其實和之前他追她時一樣,沒什麽特别的。
她喝豆漿時,發現他邊上沒飲品,連杯水都沒有,也知道他不愛喝豆漿,便問,“要我幫你倒杯水嗎?”
聞祁擡眸看她,“我想和你泡的咖啡。”
季弦一愣,也沒猶豫,點點頭,将保鮮盒裏最後一個蝦餃塞嘴裏,起身,“等着。”
這一年多裏,她其實很少泡咖啡了,但多年打下的基礎,也不是這麽快忘的,她動作非常麻利。
聞祁在她進廚房時,他也跟進來了,看她行如流水的動作,唇角揚了揚。
“怎麽會買咖啡機?”
他知道她喝不慣咖啡。
季弦盯着機器,一邊回,“不是我買的,晚晚買的,說是送我的溫居禮,但我不愛喝咖啡呀,她說她愛喝,尤其愛喝我泡的咖啡,這台咖啡機絕對不浪費。”
想起當時聽到施晚理不直氣也壯的理由時,她無語至極。
誰好人家送溫居禮,是爲了自己以後能喝到主人家泡的咖啡啊。
聞祁笑了笑。
溫居禮嗎?
他現在送是不是太遲了點?
很快,季弦泡好一杯咖啡,聞祁接過,抿了口,那熟悉的口感和味道,讓他渾身都舒坦了。
他由衷的贊了一句,“好喝。”
季弦返回餐桌,将剩下的豆漿喝完,忽然想起來,“對了,下午的野餐,我能叫上晚晚一起嗎?”
聞祁聽言,點點頭,“當然可以。”
“沒有不方便?”
“不方便什麽?野餐本來講個熱鬧,易栩他們幾個本身就是個愛玩愛熱鬧得,隻會歡迎。”
季弦松口氣,“那我等會給晚晚發個消息說一聲。”
“這邊開車過去要四十分鍾,她可以和我們一塊過去。”
“好。”
她吃得差不多時,聞祁的咖啡也見底了,在她回去塗口紅拿包後,他順道把幾個保鮮盒和咖啡杯給洗好了。
等她拿着包包出來,兩人便出了門。
路上,季弦給施晚發了消息,但沒得到回複。
想來昨晚多半是熬夜寫工作計劃和剪視頻了,這會還沒醒。
等到了她的工作地,季弦解開安全帶,看了眼腕表,“我快要結束前給你打電話,中午吃了飯再去野餐地?”
聞祁,“嗯。”
季弦睨着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沒搭對,忽然将身子前傾過去,非常輕盈的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
那張本就俊逸非常的輪廓上毫無防備的被印上一個淺淺的口紅印。
聞祁的心跳都漏了幾拍,呼吸都滞住了。
眸子裏詫異中難掩喜悅,望着她的紅唇,滾了一圈喉結,啞聲,“再來一次。”
哈?
季弦沒想到聞祁會提這樣的要求,頓時有些羞赧和不好意思,遂推開車門下去,“再來一次什麽?時間要來不及了,我走了,你……記得把口紅擦一下……”
話音還未落下,手腕就被扣住了。
聞祁抓着她不讓走,固執重複,“再來一次。”
“你……”
季弦無語了,又掙脫不開手,見他把臉都主動湊過來了,覺得他自從一點點打破從小到大的規矩和闆正後,越發厚臉皮了。
她輕輕汲口氣,身子再次前傾,離他臉隻有兩三公分時,聞祁忽然将臉轉過來,她的唇意外的貼在了他的唇上。
季弦錯愕的睜大眼睛,再準備撤回來時,抓着她手腕的大掌忽然擡起撐住她的後腦勺。
聞祁順勢加深了個這個吻。
靜谧的車内很快響起兩道急促又綿長的呼吸聲。
最終還是季弦輕輕推他的胸膛,聞祁才不舍的放開,抵着她的額頭輕喘,在看到她眸子裏溢出來的迷離嬌媚時,他喉頭再次一哽。
“别這樣看着我。”聞祁啞聲說,“我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