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還買了一杯奶茶,另一隻手壓着醫用冰敷袋。
這是逛街時,季弦在手機上下的單,怕她臉腫起來,冰敷一下會好一些。
季恒開車過來,就發現季念臉上的巴掌印,一臉正經,“姐……這丫頭犯天條了?還值得你出手打她?”
“……”
季念捂着臉頰,踹了他一腳,“你少放屁,姐怎麽可能打我!”
她又把剛剛遇到焦雁母女倆的情況說了一遍。
季恒一聽瞬間火大了,撸起袖子就要下車,“靠,哪個不長眼的老東西,敢打我妹妹,來,你帶路,哥給你找回場子。”
季念連忙拉住她,“誰知道她們哪去了,反正我們也沒吃虧,姐剛剛威風得很,她們母女倆都挨了姐一巴掌……”
說起這個,季念想起季弦的眼淚,以及她那番意有所指的畫,居然還能叫得出那女孩的名字。
思忖片刻,她嗫喏着問,“姐,你是不是認識剛剛那對母女啊?”
說着,她猛地又想起在看到那個中年女人時的熟悉感。
再看季弦這對眉眼,毫不費勁的就重合上了。
“姐,我看剛剛那女人眼睛和你長得好像……”
季弦輕笑一聲,沒說話,慢慢扭頭看向窗外。
明明是她這雙眼,長得像焦雁的。
她轉移話題道,“回去吧,突然想吃二嬸做的粉蒸排骨,回去讓她做。”
季念笑眯眯點頭道,“好,我也要吃。”
三人開車回去,二嬸一眼就注意到了季念臉上的異樣。
因爲冰敷的緣故,臉上的印子已經消失了,臉也沒有腫起來,但和另一邊臉還是有明顯區别的。
季念又繪聲繪色的說起商場沖突的事,還重點把季弦怎麽打她們母女的給演練出來了。
二嬸蹙着眉,“你說那女孩叫尤蕭潇?”
“是啊,姐好像認識她們,她叫出那女孩的名字的。”
季二嬸冷下臉,罵罵咧咧,“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什麽貨色就養了個什麽貨色出來,這老賤人最好别讓我碰上,不然老娘不撕爛她的嘴丢進糞坑,我他媽就不姓蔡!”
季念聽她罵忽然罵起來了,吓了一大跳。
“媽,你……”
“還有你,個沒用的東西,她打你你不會還手嗎?扇她,撓花她臉啊,反正都不要臉,還用等你姐過來幫你打?”
季二嬸指着她氣急敗壞的罵道,“再不濟,你姐動手的時候,你也上去補踹兩腳啊。早知道今天會碰上那個賤人,我今天就跟你們去了!”
季念:“……”
她突然慶幸,她媽沒去,不然這會因爲互毆正在警察局呢。
季弦的心情很複雜,在房間了緩了很久,下午自己買了香和紙錢,以及一些貢品水果,上了墳山。
墳包前立了塊碑,上面是她父親的名字,旁邊寫了立碑的人名。
她什麽都沒說,默默上了香,燒了紙錢,然後坐在旁邊,靠在石碑上,望着遠處的風景。
直到天快黑了,季二叔找了上來,看着台面上擺放的貢品。
“晚上要下雨,趕緊下去。”季二叔雙手背在身後,說,“你二嬸做了粉蒸排骨。”
“嗳。”
季弦笑着應下,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回頭又看了眼墓碑,轉身跟着季二叔下了山。
————
季弦在老家待了半個月,初九那天回的京市。
施晚來機場接的她,兩人差不多有十個月沒見了,平時因爲時差和各自都忙,聊天和視頻的次數也不多。
“看來莫斯科的肉養人啊,我怎麽感覺你胖了些,臉上都有肉了。”
施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眯眯道。
季弦白她一眼,将她手無情推開,“你今年怎麽樣?成富婆沒有?”
“幹嘛?想要本富婆養你?”
“是呀,不想努力了。”
“那你辭職吧,我養你。”
兩人說笑一會,施晚才問起她和聞祁的事。
聞祁和她表白的事情她沒和施晚提過,但聞祁去莫斯科出差的事情,她說過。
除夕那天,兩人視頻守歲時,施晚就發現了端倪,但因爲當時季念過來找她了,兩人的話題就戛然而止。
施晚給她發了文字,讓她回京市老實交代。
季弦抿抿唇,輕歎一聲,“其實……元旦那天晚上,他和我表白了。”
“誰?”
施晚懵圈的眨巴眨巴眼睛。
季弦淡淡觑她一眼,往嘴裏塞了片涮羊肉。
“你是說……聞祁和你表白了?”施晚吸一口涼氣,震驚的看着他,“他什麽時候有這覺悟了?”
“不對,不對……”施晚扶額,“這不是覺悟的事,你們不都分手一年多了嗎?他突然和你表白?是……還沒放下你?”
季弦沒說話。
她知道聞祁不是個會說謊的性子,向來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
不像一些花花公子(這裏可指易栩),閉眼說各種甜言蜜語的胡話。
所以,那句‘我喜歡你’肯定是真心實意的。
但季弦就是害怕再次邁出這一步。
她從不後悔愛上聞祁,也不會後悔那四年的随影相伴,即便這結局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到這會,她很怕重蹈覆轍。
如果還要再浪費彼此又一個四年,那完全沒有必要。
“你要和他複合?”施晚問,“還是說,你……已經和他複合了?”
季弦輕掀眼皮,搖頭,鄭重其事,“沒有。”
“那你拒絕他了?”
季弦抿唇,還是搖頭。
施晚知道她心裏的顧慮,想了想,問,“那你放下他了嗎?”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叫算是。”施晚不滿,“那就說明你心裏其實有他,隻不過還是介意阮筝。”
或許聞祁現在對阮筝的感情淡了,又或者也放下了,但不能否認的是之前因爲他對阮筝的感情,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傷害。
四年的時間,讓那件事情成爲一個若隐若現的刺,時不時痛一下,提醒着她過往那些酸澀和痛苦。
即便在一起了,她也會本能的去比較,他對自己和對阮筝的愛是不是同等的。
季弦不喜歡陷入猜忌漩渦中,更不想在裏面迷失自我,變得不再是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不如斷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