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剛她和葉雪妍的對話是不是也都聽見了?
季弦回想了下剛剛的對話,好像也沒什麽會唐突到他的話,除了葉雪妍那句要攪了沈佳的表白。
而且看他現在這莫名和煦的表情,想來也是不在意的。
她問,“沈佳呢?”
“走了。”
季弦扯了下嘴角,行吧,走就走了。
反正都在一個公司跑不了。
她沒有八卦的心思,不想去猜測沈佳到底是不是和他表白了,又或者是聞祁到底有沒有答應。
以她對他的了解,聞祁是不會喜歡上沈佳的,更别說他心裏還藏着一個阮筝。
不過……
看聞祁一副很高興很雀躍的表情,她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
她是了解他,但了解的也是以前的他,他們都分手這麽久了,人家萬一變了呢?
這樣想着,季弦又用餘光掃了眼聞祁。
見他眉頭揚着,一直清冷深邃的眸子裏泛起一縷明亮的光。
這是真成了?
聞祁是什麽時候看上沈佳的?
一想到明天去公司沈佳可能會得意洋洋的跑到她面前炫耀,光是那張嘴臉,季弦就氣堵了。
造謠的事還沒和她算呢!
她抿着唇,收回涼涼的視線,頭也不回的坐到茶幾前,重新撈起那份沒有翻譯完的資料。
聞祁是個闆正直腸子,他還沉浸在季弦和蕭故行沒在一起的喜悅中,壓根沒注意到季弦對自己有意見上了。
但季弦的理智很快就回歸了,她雖然是看不過沈佳那些髒手段,但要是把這種怒氣牽連到别人身上,到底是太幼稚了些。
聞祁和沈佳在一起的念頭在她腦海裏也沒殘留多久。
放平了心态,季弦就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下午下班時,聞祁忽然叫住了她。
“聞總還有事?”
“我開車送你回去。”聞祁拿上車鑰匙。
後邊整理資料的葉雪妍一聽,悄摸摸的擡起頭,眼裏的戲份十分充足。
噢喲,不得了,聞總這是終于想開了要主動出擊了?
“不用,多謝聞總好意,我有人來接。”
聞祁皺眉,下意識問,“誰?”
季弦也沒想到他還會追問,愣了下,淺笑着道,“已經到下班時間了,聞總若是沒有别的事情需要加班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幾句話下來,滴水不漏,就是沒透露來接她的人是誰。
葉雪妍把資料規整好,抱着走過來,看聞祁那副失落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
想了想,還是多了一句嘴,“那個……來接她的人應該是蕭總。中午聽阿弦說,晚上要自己在家做烤肉請他吃飯來着。”
聞祁微微皺眉,回頭看向葉雪妍。
葉雪妍渾身一凜,幹笑兩聲,“聞總,您……您别怪我多嘴,我隻是想告訴您,您要是想把阿弦追回來可得抓點緊了,我瞧着那蕭總的苗頭大概是對阿弦有意。”
“他們倆現在同一個公司,即便阿弦平時在外頭出外勤,兩人見面的機會也多,相處肯定也多。”
“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倆都相處一年多了,但凡現在蕭總再猛追一兩個月,難保阿弦不會動心。”
聞祁:“……”
看他沉着臉不說話,葉雪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是我僭越了,抱歉,聞總。”
“沒事。”聞祁将車鑰匙放回去,音色緩和了下來,“我該謝謝你才是。”
葉雪妍一愣,随後笑了下,抱着那堆資料回了自己房間。
季弦從酒店出來,就看到蕭故行的車停在路邊,她徑直走過去,敲了敲車窗,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久等了。”
蕭故行笑了下,“我也剛到沒多久。”
他啓動車子,看她臉上沒有什麽不好的神色,問道,“今天忙嗎?累不累?要不晚上在外邊招架烤肉店吃得了?”
“别啊,說好今天晚上請你吃烤肉的。”季弦一臉認真,“今天事情不多,就幫忙翻譯資料,也沒往外跑,不累。”
見她這樣說,蕭故行也沒再堅持,驅車前往中國超市。
季弦挑選了一些肉和蔬菜,以及一些中國香料。
回到家就開始腌制食材。
蕭故行也沒閑着,毛衣挽在手肘處,幫忙洗洗菜,弄爐子。
“我那有個炭火爐子,下回你要是想吃,可以去我那,在院子裏方便。”
季弦點頭,笑着應下。
蕭故行那裏她去過四五次,他那别墅都是排聯,有獨立的院子,鄰居都是俄羅斯人,都挺不錯,有幾次聚餐,他們都聞着飯菜香,各自帶着面包和紅酒什麽的來串門。
本來隻有四五個人的聚餐,一下變成十多個,場面熱鬧得很。
一群大老爺們還搭着肩膀跳起舞來了。
想到那個畫面,季弦臉上的笑容糾結忍不住深了起來。
她其實是個喜靜的人,但那幾次後,由突然喜歡上那種熱鬧氛圍的。
兩人的烤肉未免要安靜一些,但也不會過于冷清。
蕭故行是個善交際的人,都不用季弦特意去找話題,兩人的聊天聲基本都沒怎麽斷過。
季弦這邊和他吃得歡,另一邊聞祁的晚飯就顯得沒滋味多了。
依舊吃的是酒店裏的俄餐。
今晚是牛排和意面,吃過飯,酒店侍應生過來撤了碟子,他便去浴室洗澡了。
吃過飯,他洗了個澡,将頭發吹幹,想着這會季弦可能還在和蕭故行吃烤肉,心裏就鼓了個包,不太舒服。
葉雪妍下午的意思是讓他追人要抓點緊。
可……
怎麽追人呢?
他也沒追過,思忖了很久才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他粗略算了時差,京市那邊這會差不多是下午六點左右。
猶豫了下,他給易栩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足足半分鍾,都沒人接,他以爲對方在忙,都準備挂了,電話忽然就被接通了。
很快,易栩那不着調的聲音循着話筒飄蕩在這偌大的空間裏,“喂,難得啊,你聞大少爺出差一個多月了,還能想着給我打個電話。”
聞祁懶得和他閑扯這些沒用的,沉吟片刻問道,“怎麽追人?”
“追人?”
“追誰?”
“我靠,祁哥,你這是出趟差,萬年老鐵樹開花了?”
他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
一聽就是陸叙明和楚楓還有江淮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