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還是……誰和你說過我有女朋友了?”
“沒有。”
季弦回神,忙搖頭,避開他的視線便和那位護士小姐說了。
護士小姐愉悅的揚了揚眉梢,問他不會俄語嗎?
季弦點點頭,又聽她道,“也沒事,現在學一學就會了。我想要他的聯系方式,麻煩你幫我問問他可以嗎?”
從她開始打探起聞祁有沒有女朋友開始,季弦就猜到了。
也不意外。
他這桃花真是無處不在,連感冒挂個号問個診都不放過。
以前跟在聞祁身邊的那四年裏,這種情況也發生過很多次,但他每次都會一正言辭的和那些仰慕他的女人介紹——她是他的女朋友。
莫名地,她想起了隋宜說過的那番話。
你總拿她擋結婚這檔子事算怎麽回事?
還别說,真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如今想來,心上還是會萦繞着一團不适的火郁氣。
她沒猶豫,将這護士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了聞祁。
聞祁看她面無波瀾,風輕雲淡,甚至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态。
他記得,之前對于秦洛溪仰慕他的事情,她表現得也很淡然和無所謂。
和現在的語氣就隻差了些疏離溫和。
他抿唇,心頭再次一哽。
“抱歉,不方便,暫時也沒有戀愛的打算。”
說完,他還對護士小姐歉意的颔首,又将量好的體溫計遞給他。
護士小姐雖然聽不懂他說的話,但基本能從他嚴重流露出來的堅定猜到是什麽樣的話了。
都沒等季弦翻譯,她歎了口氣,也沒糾纏,“好吧。那祝這位先生早日恢複健康,覓得良緣。”
随後說起他的發燒的溫度——39度8。
直逼四十度的程度。
季弦聽到這個數字都吓了一跳,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暫且被她扔在了一邊,陪他問完診,又輸液。
聞祁因爲發着高燒,頭暈頭疼得不行,打上針,吞了六七顆丸子,眼皮子就發沉,睡着了。
輸液室裏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一共四瓶藥水,滴的速度算不上快,但聞祁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穩,十多分鍾睜開眼看一眼,看到季弦便又閉上沉睡。
反複兩次後,第二瓶藥水已經過半了。
季弦沒忍住問,“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碼?需要我叫護士過來看看?”
“不用。”
聞祁半阖着眼,“你在這裏就好。”
說罷,那雙眼再次沉沉合上。
季弦張了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看他又睡着了,斂下思緒,手機正好響了下,是蕭故行發來的微信。
“你還沒回來?”
季弦打字回:在外面有點事耽誤了。你在我那?
蕭故行:應酬剛結束,客戶送了兩隻澳洲龍蝦給我,就想着送過來給你嘗個鮮。
季弦:多謝,你留着自己吃吧,我現在暫時回不去。
蕭故行:在忙什麽?
季弦猶疑了會,慢悠悠打字:工作還沒結束。
蕭故行:這個點了還沒結束?
季弦無奈:嗯。
蕭故行:辛苦了,那等會結束早點休息……下個星期平安夜和聖誕節有時間嗎?
季弦特意從包裏拿出平闆看了眼後面幾天的行程。
她這行程都是和聞祁這邊對接的,離平安夜和聖誕節也不過四五天時間了。
聞祁此次來莫斯科出差時間較長,休息時間不多,這一個多月裏,真正的放假其實也才三天半。
後面幾天的行程并不擠,平安夜那天正好是他們自己人的會議總結,用不着她。
但想着聞祁這身體,指不定會出什麽變故。
收起平闆後,她回道:具體還說不好,這些金主爸爸們的時間可不是我能決定得了的。
知道她後面那句是帶了點玩笑意味,手機那頭的蕭故行笑了下。
但一想到她說的金主爸爸很大可能是聞祁,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想着她這單任務也接近尾聲了,等聞祁回了國,兩人又是天各一方,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
蕭故行:好,那到時候再說,這龍蝦要不給你放在保安室,你等會回來拿?
季弦:不用,真的,你留着自己吃就好。這幾天我都沒時間在家裏做飯,那東西放久了口感就變了。
蕭故行過了一分多鍾後才回:好吧,那下回我帶你去餐廳吃。
季弦應下,正巧施晚也給她發來了消息。
京市時間是在下午兩點多,施晚得閑和她東拉西扯。
季弦倒沒和她說今天遇到的情況,以及現在正陪聞祁打點滴,不然施晚這女人絕對會打視頻過來一探究竟。
輸液室裏的人不多,也極爲安靜。
和施晚聊着聊着,時間過得非常快,她也不覺得無聊。
等聞祁拔完針,已經九點過了。
吃過藥打過針又睡了一覺,聞祁腦袋沒之前那麽沉了,也不痛了,又讓護士量了下體溫,降是降了些,但依舊在三十八度二三上。
聽護士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兩人一前一後慢悠悠往醫院大門口走去。
“感覺好些了嗎?”季弦看他臉色還是白白的,多問了一句。
“嗯,頭沒那麽疼了。”
“回去按時吃藥。”
聞祁又應了聲,将大衣穿上,“晚上都沒吃,你餓了嗎?”
餓,當然餓!
和施晚聊天的時候還不怎麽覺得,現在反應過來了,胃裏空空的,餓得她有些難受。
剛剛她就思量等會回去做碗雞蛋面墊吧墊吧得了。
“抱歉,因爲我讓你挨餓……”
聞祁面容愧疚。
明明不忍她難受,也舍不得她,心疼她,可每次到最後總會在無形中給她造成一種或深或淺的傷害。
季弦将陪他來醫院打針當成了工作的一部分,所以并不是很能理解他忽然道歉的腦回路。
她搖頭,“聞總言重了,這隻是小事,我等會回去随便弄點吃的就好了。”
說話間,聞祁已經在拿手機刷着什麽了,她話音一落,便聽他道,“這附近1.5公裏外有一家中餐廳,正營業,要不要過去看看?”
或許是怕她拒絕,他又補充道,“從醫院回你那差不多有40分鍾的路程,你再自己做飯怎麽也要耗到十點多去了。”
“去餐廳吧,我正好也想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不然等會車都開不回去。”
他把話說得這麽面面俱到,季弦無法反駁,便點了下頭,問了餐廳的詳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