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以地産起家,業務早已拓展到國外的圈子,連帶着金融行業也有了明顯起色,目前由長子秦嘉珩掌權。
秦洛溪在國外輔修的就是金融這個專業,按理說,如果想要進公司曆練,那完全可以進自家公司,何必來臨祁呢?
難不成是嫌分公司在國外,覺得太遠?
那也不能夠,畢竟秦洛溪之前一直在美國留學。
抛開這些,那就隻剩一個緣由了。
奔着聞祁來的。
思及此,季弦沒忍住笑了,這秦洛溪好歹是名門閨女,知識淵博,在家受盡寵愛,應該不至于上趕着當小三才對。
有辱斯文啊!
葉雪妍被她這冷不伶仃的笑,弄得有些發毛,身子微微後仰,“你笑什麽?”
“沒什麽。”季弦抛開那些念頭,搖搖頭,正經問道,“那她入職了嗎?”
現在都九點半了,早就過了上班時間。
葉雪妍攤手,“不知道啊,昨天HR和秦洛溪在總裁辦公室待了待了半個多小時,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麽,後面他們倆一塊出來的,HR對秦洛溪有點子溜須拍馬的意味,秦洛溪倒看不出什麽喜怒來。”
季弦也沒猜測這裏頭的事,見電腦右下角郵件标在閃,便點開了,剛掃過内容,擡手摸上鍵盤,沒來得及敲字,葉雪妍忽然輕輕撞了下她的胳膊。
用氣音嘀咕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完了,她是真的來上班了。”
聞言,季弦側眸看過去,她這個工位和外邊的格子間有道小拐角隔着,外面看不見裏面,裏面看不見外人。
所以葉雪妍看到秦洛溪時,她離她們隻有不到四五米的距離了。
她的聲實在太小了,季弦隻隐約聽到幾個模糊的字,但也足夠了。
秦洛溪一身香奈兒裙裝,肩上背着米白色名牌包包,纖細的手腕上扣着名表和手镯,再加上那張巴掌大的娃娃臉,别提多富貴了。
這看着哪裏像是來來上班曆練的,倒像是來這當姑奶奶的。
等着她們底下的人伺候呢。
季弦端着笑臉,起身颔首,“秦小姐。”
秦洛溪看到她,還恍惚了一瞬,記得幾年前來這裏,也是差不多的場景,她起身和她打招呼。
可那時她的身份僅僅是秘書而已。
而如今時過境遷,卻真的讓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成了聞祁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
她想,季弦心裏應該是得意的吧。
尤其是那次秦老太太的生辰宴上,好友白着臉回來轉告的那番話,讓她無地自容和惱怒了好多天。
她現在看到季弦,心裏依舊不喜,甚至厭惡。
“祁哥在裏面嗎?”
“聞總在裏面,我幫秦小姐通報一聲吧。”
說着,季弦拿起内線電話,還沒按下去,聽秦洛溪阻止,“我其實是來找你的。”
季弦一愣,沉靜的眼眸望向她,手中的話筒落下。
葉雪妍也很有眼力見,立馬尋了個借口走了。
“秦小姐若不移步到接待室?”
“不用,我和你也不熟,就兩句話的功夫,勞師動衆的,太麻煩。”
季弦點頭,等她後續的話頭。
“主要是爲了上回宴會上的事。”
秦洛溪雙手抱胸,姿态依舊有些高傲,神色極其不自然,想來是從來沒有和人道過歉,低過頭。
季弦一聽,就清楚她找她的目的了。
但沒有言語,而是等她繼續說。
“那日找人灌你酒,的确是我的不是,我父母已經訓斥過我了,所以,今天來,我是想和你說聲抱歉的。”
那日聞祁說他尊重秦家,也讓她務必尊重他的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
這麽強調,這麽維護,爲了不影響兩家情誼,秦洛溪隻能來道歉。
雖然,爲這道歉一事,她在内心掙紮了很多天。
但到底是不甘,所以才以要來臨祁資本曆練爲交換條件,讓自己父母和聞祁或是聞敬延提起。
這樣,她才能安慰自己,是因爲想離他近一些才無奈做出的讓步。
值得!
隻不過,這隻是一個能讓她心裏好受一些的借口罷了。
身爲名媛千金的自尊心,不允許她插足别人的感情,不允許她橫刀奪愛,變成自己最讨厭的樣子。
她現在的道歉存了幾分真心,季弦不敢說,也不敢信。
當然,隻要秦洛溪不說,她也遠遠想不到讓步的借口。
畢竟,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酒宴上,相互敬酒在所難免,我隻不過是多喝了幾杯而已,也不妨事,哪裏費得着秦小姐特意跑這一趟。”
季弦彎起唇角,露出淺笑,聲音輕輕柔柔的,很有安撫之意,她沒有順着‘灌酒’這個不太好聽的詞繼續說,而是将事情歸于稀松平常的敬酒上。
她這麽大大方方,不予計較,不像是做樣子,倒真的是想将那件事情徹底畫上句号。
言下之意,也是她沒放在心上。
但她越這麽柔順,秦洛溪心裏就越不得勁。
還不如被她冷言冷語的嘲諷刁難一番來得痛快呢。
季弦就像那團看似軟和無害的棉花,但你真捏上去時,裏面的銀針就會顯露出來。
紮手極了。
“我也說呢,早知道問祁哥要一個你的聯系方式,手機裏和你說一聲不就得了,跑過來看一趟,害我起個大早化妝,回去還要卸。”
秦洛溪冷哼了聲,剛剛那點不自然和局促都消失不見了。
亦如剛剛那副高高在上,睥睨衆生的姿态。
也不等季弦說話,她潇灑的揮了揮手,“走了。”
反倒把季弦整不會了,不是來入職的嗎?這就走了?
季弦想了想,還是覺得要和聞祁說一聲才行,尤其是秦洛溪入職這事,她不明就裏,還是問問比較好。
回複完電腦上那封郵件後,她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季弦推門進去,“剛剛秦小姐來了。”
聞祁擡眸看她,似乎并不意外,“嗯,說什麽了?”
“和我道了個歉。”見他如此淡定,季弦便直接問,“我聽說秦小姐要入職公司,人事部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上來……”
“我拒了。”聞祁說,“她不适合臨祁。”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秦洛溪的心思,自然不會給她半點機會,何況,他也怕季弦和她共事會不舒坦,被欺負了他都不知道。
季弦又不是個會訴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