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頓看着衆人說道,“我想問諸位,是想現在爲匈奴而死,與秦國人決一死戰,以此能證明我們是效忠匈奴的,可有人願意?”
說着,環視一周,看着每個人的臉色說道。
嗯?
啥?
聽了他的話之後,衆人之中,不少人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當然,還有更多的人全都一陣緘默,并不說什麽。
當然,還有一句話,冒頓沒有說,衆人之中,其實有些人心裏也是明白的。
那就是,他們如果真的爲匈奴戰死了,那麽至少他們在王庭的那些家眷們可能就是非常安全的了。
換句話說,他們是以自己的死來向頭曼和匈奴貴族們證明,他們沒有投敵。
當然這個也是未必能夠完全保證自己家人的安全的,畢竟他們都死了,他們的家人更可能成爲砧闆上的魚肉。
甚至,還會因爲他們的戰敗而受到一些牽連,成爲匈奴其他貴族的奴隸。
這也是他們并沒有主動說出來的一個原因,而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自己也不想死。
而看到所有人的反應之後,冒頓的眼神,微微複雜。
繼而,他接着說道,“那諸位,我們現在,如果率領軍隊去攻打赫拉,把它消滅之後馬上逃離這裏,逃得越遠越好,離開匈奴也遠離秦國人的威脅,諸位認爲如何?”
嗯?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
聽到冒頓的話,衆人明顯更加來的興趣,支持的意願也自然更大了一些。
“大王子,我認爲這個可以!”
“是啊,我早就想把赫拉那個狗崽子給宰了!”
“倒是可以!我們先馬上派出軍隊攻打克拉把他給殺了,然後兼并他的部衆,繼而,馬上離開!”
“可……”
其中一人問道,“咱們要逃走,到底是逃到哪裏去呢?”
嗯?
聽到他的話之後,衆人卻是又是一陣緘默。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并沒有着急說出什麽來。
是啊,這倒是一個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想逃走當然可以,但問題是如果離開這裏之後,又該逃到哪裏去呢?
東西南北,哪個方向最好?
向東?
東邊是東胡人,現在匈奴與他們本來就有仇,自己這些人去投靠,雖然有一定可能會被收留,但是去到那裏,隻怕東胡人,不可能讓他們安安穩穩的以原來的部落存在。
至少,會拆分削弱他們的實力!
向西?
西邊是月氏,西北是烏孫,再往西,倒是西域諸國。
如果能突破月氏,抵達西域,那西域那幫弱逼國,還真不是冒頓他們的對手。
不過,他們現在的兵力,能否與有着至少幾十萬軍隊的月氏軍隊交戰,而後,穿過月氏國,抵達西域?
這個勝算,要打一個大大的問号!
要知道,這兩家有仇啊!
那往南?
往南直接就是秦國,他們當初就是這麽被趕出來的,往南去還想不投降的話,那隻有死路一條了。
畢竟,秦國人可不慣着你!
那除了東西南就是北方了,北方?
北方特麽的匈奴大本營了,滅了赫拉還要往北走是去幹嘛呢?
很純粹的送人頭行爲!
所以,衆人想了想,然後又想了想,一個個的紛紛一陣,心情複雜,面色更是一陣糾結猶豫。
好像東西南北沒有任何一個方向能帶來滿意的結果……
雖然每個方向的危險程度都不同,但是卻都有危險,而且他們連最基本的5成把握都沒有。
“這,大王子不知道您可有什麽好的打算?”
想了想,感覺沒有什麽比較好的辦法,一個部下隻好看向冒頓問道。
“哎……正是因爲如此,所以我一直陷入困境,思索良久啊。”
冒頓歎道,“否則,我也不會把你們找來,讓大家一同決定咱們的命運了!”
這……
聽到連冒頓都這麽說,衆人不禁又是一陣心情沉重。
難道,就沒有什麽别的辦法了嗎?
難道他們現在的處境已經到了非常危險,還無可挽救不能改變的地步了嗎?
“這,要不,大家先投靠秦國人,大家認爲如何?”
突然之間,有一個将領忍不住支支吾吾的說道。
什麽?
投降秦國人?
這是要當叛徒啊?
“你是什麽意思?”
聽了他的話,有人忍不住質問道,“你是想讓咱們也當叛徒不成?”
“對啊,我們是匈奴人,豈能投降秦國人?”
“沒錯!我們和秦國人是世仇,讓我們投降給他們,那豈不是和赫拉那幫逆賊完全一樣了?”
“對啊,大家是匈奴好兒郎,哪裏能去當匈奴人的敗類,而當秦國人的狗?”
不少人聽了之後,全都是一陣憤慨,紛紛聲讨說道。
嗯?
而那個人聽了之後,則是一臉的委屈,忍不住瞪眼說道,“我也隻是提個建議而已,諸位又何須對我這樣責難?你們以爲我就怕死了嗎?如果諸位不怕死,那我又怕什麽?隻要殿下一聲令下,我必然沖鋒在前,絕不猶豫!”
而衆人雖然也是瞪了他幾眼,但是,每個人的心裏卻仍然很不如意。
與其衆人在指責這個人,倒不如說,衆人隻不過想找個由頭來發洩自己心中的焦躁和不安。
誰也不想叛逃投敵當賣國賊,但是每個人自然也更不想死。
而眼下他們卻是危機重重,并沒有任何比較光明的機會等着他們,因此他們心中自然是焦躁,惶恐和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