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後方的資源足夠，那麽前方一兩次小的乃至于中等規模的失利沒什麽。
耗的起！
比如二戰時期，歐美打仗，動辄幾十萬人，坦克和裝甲武器的耗費，讓我們的遊擊隊看着眼直。
那樣的武器和裝甲規模，如果是給我們的士兵配備上，那小鬼子還用得着那麽難打嗎？
可是，當時全國的工業創造力，嚴重不足，根本造不出那麽規模的武器出來。
所以，打仗隻能更加小心，作戰隻是更加的艱難。
可歐美不是，光是蘇德兩國在東歐的鏖戰，那武器的耗費，完全都不帶眨眼的。
因爲，他們的後方資源足夠，生産力也有保障。
你錢不夠，前方怎麽打仗？
别說漢武帝，就算是大秦，現在集中國力，打匈奴，也不是不能打。
但是，也沒有足夠的物質，能把匈奴給蕩平了！
這草原文明就是這麽回事，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不把他給蕩平了，那麽，他就還有喘息的機會，那你之前的耗費，很多都會大打折扣，甚至算是打了水漂了。
可這些耗費，對你來說，也不是輕輕松松的時候，那麽，你還這麽打，那就不是很睿智的了，那就叫窮兵黩武了。
所以，爲何說漢武帝前半生，都在誇其開疆擴土多麽牛逼，但後期，卻突然評風急轉直下，被人又稱呼爲窮兵黩武了？
因爲透支了，國内的資源跟不上了，你這時候再打仗，那流的既不是水，也不汗，而是血了！
這不是要命麽？
“長安侯的決策，蒙恬也是了解不少……”
蒙恬說道，“朝廷經商，是爲了讓朝廷更加有錢有糧，而能放心對匈奴一戰吧？”
“差不多吧……”
馮征笑道，“打匈奴，要麽是個長久的持久戰，要麽，就得是個節奏急切的車輪戰，這哪個，都得耗費不少。”
“恩，是如此……”
蒙恬說着，歎了口氣，“我也何嘗不想大破匈奴啊？當初在河西之地，就該更雷厲風行一些，集中更多的兵馬，将其完全鏟除。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今日，匈奴借草原騎兵之利，而對我茫茫北境，如此的襲擾！”
“蒙恬将軍所作，已然爲我大秦做出了巨大貢獻，無需自責。”
馮征笑道，“向使當初不是以驅殺匈奴而是覆滅匈奴爲目的，隻怕也不會那麽簡單做到……”
“這，倒也是……”
蒙恬聽了，也是歎笑一聲。
沒錯，當初是給匈奴人打了個偷襲，要把他們驅趕出去，而不是爲了覆滅整個匈奴。
畢竟，匈奴部落，從被打回到草原之前，其實本身就已經是遊牧形态了。
論戰鬥力，其實也是不弱的。
你想偷襲他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可以。
但是，想要輕輕松松的把百十萬匈奴人都給一口氣滅了。
難！
而且，當時蒙恬的手裏，也沒有那麽多兵啊。
兵力不夠，怎麽可能打巨大規模的殲滅戰呢？
而且，匈奴人背靠的是草原，又不是死守城池，圍殲他們自然也更加的困難。
很快，馮征和蒙恬一行人，也抵達了膚施城。
比起自己這一路行軍所帶來的的兵馬，這些膚施城的長城守衛軍們，反倒是更顯得風塵仆仆一般。
畢竟，他們在這個地方，已經呆了好幾年了。
說不想念家鄉，那也是不可能的。
不止他們，還有那些在修築長城的勞工們，心裏對家鄉，也是十分的想念。
更何況，蒙恬帶出來的士兵，更多的都是關中軍團的出身。
他們的身後，幾百裏就是關中！
但是！
他們卻回不去！
這和之前，大秦每每耗費幾個月一年左右的時間，就能覆滅一國，然後凱旋而歸可不同。
那時候，大秦打仗也不會死很多的人，而且不等多久就能回去，還能在家呆上不少的時間。
可現在，自從被派來防禦北線，監工修築長城之後……
幾年都不得回去……
畢竟，他們的主帥是蒙恬。
蒙恬也沒辦法，士兵和勞工們的想法他自然知道，但是，爲大秦修築長城，既是朝廷的命令，也是爲了大秦。
所以，個人的想法和感情算什麽？
什麽都不算！
既如此，也隻能割舍！
不過……
就在前幾天，陛下突然來了诏令，讓他蒙恬準備接待馮征。
而且，嬴政還在诏令裏告訴他，如果馮征能做出很利于修築長城的工具出來，那就要聽馮征的，準允一些士卒和勞工們，輪換歸家歸來。
得到這個消息的蒙恬是震驚的，也是充滿意外的。
第一他是沒想到馮征會過來特意幫自己……
第二嘛……
那就是，陛下竟然同意說，讓一些士卒和勞工們，可輪換歸家？
如果馮征真的能做出利于修築長城的工具出來，那不該加速勞作，讓長城早點被建造好嗎？
這邊效率提升了，你反倒要着急裁剪人手？
這不是要耽誤事麽？
如果不是嬴政親自吩咐的話，那麽蒙恬，是斷然不想這麽做的。
可……
既然嬴政都這麽說了，那蒙恬，也隻好帶着好奇心，等待馮征的到來了。
“長安侯，請上座！”
來到蒙恬的将軍府邸，蒙恬擡手道，“長安侯懷陛下之令前來，自當上座。”
“唉，我有命，你也有命，來者是客，不敢上座……”
馮征笑道，“馮征此來，不是來監軍将軍的，而是來協助的……”
“呵呵，那我也就托大了……”
蒙恬聽了，這才上座，然後，請馮征入座。
“陛下的诏令，蒙恬已經收到了……”
看着馮征，蒙恬笑問道，“在下心中好奇，不知道長安侯，是要作出一些什麽東西出來？可否真能利于修築長城？”
“這個嘛，應該不成問題……”
馮征笑道，“不過，還得讓将軍給我點時間，再給我點東西，我也好給你做出來……”
“長安侯如此說，那蒙恬也就放心了……”
蒙恬聽罷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若是能做出這些神器出來，當時一個大好事……隻不過，蒙恬不知，爲何長安侯，卻是想要在這個時候，讓修築長城的人，着急返還呢？留着更多的人，盡早把長城修築完畢，不是更好嗎？”
“呵呵……”
馮征聽了，淡淡一笑，“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