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要讓他們跑了!”
後山懸崖之下,從山上吊落而下的瓯越人,剛剛跑出來不久,就被一隊秦兵發現纏上,一陣拼殺,大半的人,全被誅殺。
而唯有剩餘的人,兩個逃脫,兩個匆匆撤了回去。
“好了,該走的走,該回的回,該殺的,那也殺了……”
“這,大将軍爲何不讓咱們全都殺了?”
“大将軍說了,就要讓他們去通風報信,好把人都從山上引下來……”
“那爲何又讓咱們殺一些?全都放出去報信,不就完了?”
“你懂個屁,大将軍說,得讓他們急起來!這要是那麽順利的都去報信,萬一來支援的人,急不起來怎麽辦?”
“嘿,這大将軍的計策,是真的多啊……”
轟!
轟轟轟!
轟轟轟!
一陣炮轟之後,半山腰的一處較爲高聳平坦的據點,随即被轟平了。
沒錯,直接被轟的退了一層皮,那裏的叢林草木,基本上全都沒了蹤影。
從此處到山下,更是被轟開了一條路來。
而馮征,随即命令一隊兵馬開道,另一隊兵馬,則是拉着沉厚的炮台,緩緩來到了山腳下。
這麽沉的裝備,想要靠人力拉到那個地方,那自然會萬分的艱難。
不過,馮征自然是想了一個主意。
那就是,做了個滑輪,又砍了一棵大樹,掏空一截,做了個兩頭尖滑的空心木舟。
把一個炮台放到木舟裏綁好,頭上綁好繩子,一節節的繩子穿過固定在高台那裏的滑輪轉盤,另一端,直接綁一根棍子上,用幾十匹馬來拉。
一聲令下,幾十匹馬緩緩而動,那炮台順着鐵闆,被一路扯了上去。
幾十匹馬加起來,也沒耗費多大的力氣,更沒被勒的氣喘籲籲,而這厚重的炮台,就這麽被滑溜的送了上去。
而後,上面的人,把這橫着的繩子一解開,往地上一滾,炮台也就落地下來了。
而後,是下一個,下一個……
看着這一幕,這些個士兵們,眼都直了。
娘的,活這麽大,第一次看到這如此好玩好用的東西。
大将軍不愧是大将軍,不費什麽力氣,竟然就把這麽沉的炮台筒子,給送上了那麽高的地方。
而馬匹,基本上走個十個來回趟,所有的炮台,就都被輸送完畢了。
這要是純粹靠人給提上去的話,不知道得耗費多少人,多少力氣。
“來呀,把炮台給我擺好。”
馮征順手一指,“給我墊高一點,對着山寨的方向,每兩刻,給我放一輪。”
“諾!”
轟!
轟轟轟!
炮台擺好之後,第一輪的炮彈,随即轟了出去!
轟轟!
嘭嘭嘭!
一發發炮彈,落到山寨之中,頓時,一個個的山洞,山體,被炸的落石滾滾,山洞之中,更是一陣猛烈的地動山搖!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啊!”
正在養傷的鴻信,頓時一下子被震驚的滾到地上,又是一陣慘叫!
“大王,大王不好啦,這秦人的石頭,落到咱們山寨裏了,砸死了不少人,砸壞了不少東西!”
什麽?
那石頭竟然飛到山寨裏面了?
這怎麽可能?
鴻信忍痛爬了起來,大驚失色,“那石頭,落地的地方,不是距離山寨還遠着的嗎?怎麽可能落的過來?”
“大王,不知道啊,這秦人的石頭,就是落進來了,整個山寨都亂套了……”
“娘的,秦人難道是想這樣攻山?”
鴻信凝眉道,“不知道我援兵何時能到……命令下去,所有人死守上山的隘口,絕對不能讓秦人攻山!”
“大王,大王,不好了……”
就在這時,一個喽啰匆匆來報,“我們山下,有一段被秦人的石頭給砸沒了,死了一些兄弟,我們的人,退上來了!”
“什麽?是什麽地方?”
“半山腰下面那裏……離山寨,倒是還遠……”
“那就好……那秦人上來了嗎?”
“上來了……”
“上來了多少?”
“大王,看着好像倒是隻上來了幾十個……大王放心,其他地方的陷阱機關,還好着呢!”
“那就好,給我死守住,秦人來了,讓他們有去無回!”
鴻信說道,“現在咱們,就等他們自己吃了毒水,待不下去了,再等援兵一到,秦人就全完了!”
“是!大王英明……”
“大王,大王,不好啦……”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哀嚎聲,“大王啊,我們從後山下去的人,中了秦兵的埋伏,死傷大片啊!”
“什麽?懸崖之下,還有秦人的埋伏?”
鴻信聽了,頓時一陣大驚,“一個都沒出去?”
“大王,好像,就出去了兩三個……也不知道能不能報成信……”
“娘的,秦人好生狡詐!”
鴻信一陣頭皮發麻,“這是想困死我們?”
“大王,怎麽辦啊?”
“怎麽辦?繼續派人出去!”
鴻信說道,“等晚上,天漆黑之後,你們再順着懸崖下去,多派點人,出去一個是一個!隻要報信成了,我回頭賞他一座山!”
“唉,是!”
“秦人想困死我?做夢!”
鴻信咬牙喝道,“我山勢那麽險,機關那麽多,看他敢不敢攻山!哼,等不了兩天,我讓你吃下毒水,屍橫遍野!”
“大王英明啊……”
……
“來呀,把火全都點上……”
山腳下,一堆堆的篝火,全都被點上,饒是不少的空營帳的外面,也放了一堆堆的篝火。
畢竟,想要僞裝成疑兵疑陣,那晚上沒有火怎麽能行呢?
豈不是露餡了?
所以,這些讓民夫運輸的物質裏,除卻糧食這些之外,木頭木材,那也是不少。
而負責圍着山遊蕩的騎兵,自然也就負責了安放木材,點燃篝火的任務。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桶桶的,從會稽郡,運來的井水。
這也是這幫士兵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操作。
水,不去就地取水來用,反而要從會稽郡運過來?
不知道大将軍,爲何要如此麻煩?
“大将軍,您的水……”
“恩……”
馮征接過一壇子水,喝了一口,旋即放下。
“大将軍,這天台山旁邊,河多得是,怎麽咱們馬匹和人,還得吃會稽郡的水啊?”
一個将官不解問道,“如此一來,可是多耗費了不少的力氣。”
“我也不想啊……”
馮征一笑,“萬不得已,倒是也可以取這裏的水,燒開了來用,不過,現在還不急。”
“那,這是爲何?”
“呵,因爲,這當地的水,隻怕有人不讓咱們喝。”
馮征笑道,“大軍南征百越,最怕的,不是這山上越人,是這一座座的山,一條條的河。南方的瘴氣居多,毒蛇猛獸更是不少。我們稍不注意,萬一有人感染了瘟疫,那整個軍營,可就報廢了!所以,這水,我自然不敢用。”
咝?
聽到馮征的話,衆人頓時一陣色變。
讓這些民夫,大老遠的從遠處取水,原來是爲了提防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