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先生幽幽說道:“天人夢魇,一種來自未來世界的邪惡生靈。隻存在夢裏,而你剛才有一瞬間,竟然睡着了。”
崔煉邊說邊轉身走。臨走,還不忘把其餘幾本書放回到書架。
崔煉心底暗罵,這難道是看得生死内容太多,滿眼所見,竟然都是妄然荒誕之象呢!
就在崔煉疑神疑鬼地離開了市圖書館後,圖書館内莫名地停了電。這事崔煉并不知道。
就在崔煉準備飽餐一頓的時候,鏡心助手提示來電。崔煉一看是自己的上司端木巧巧。猶豫了瞬間,還是接了電話。
“喂!崔煉你在哪裏?”崔煉見端巧巧的打扮很清爽,淡藍色的T恤,顯露出白皙的脖頸,看起來十分的休閑淡雅。
“我在市圖書館,有事嗎?領導!”
端巧巧感覺到這個助手沒精打采,說話有氣無力,計上心來說道:“你到中心廣場對面的蛋糕店來找我,我有事跟你說。必須來哦!我還沒有吃午餐!”
看見泯然一笑的俏皮模樣,崔煉這幾天煉成的免疫力竟然一瞬間失效了。說實話,按照平時,他不帶猶豫半刻,立馬乘車過去。
站在市圖書館的标志性建築前,崔煉仰天一歎,低頭就想回複不過去了,輸入了半句話,又删去,最後還是大踏步乘車定位到中心廣場。一路上,他也沒有想什麽,疑問、好奇、期待的情感統統沒有,渾渾噩噩中時不時想起生是一種修煉,死就是一種涅盤。重生!重生!如何才能做到?或許沒有答案。
智能車助手提示到站時,崔煉才從恍惚中驚醒。崔煉支付成功之後,擡頭望向中心廣場的那尊領袖雕像,逝者如斯夫!一切都将随着時間的沖刷而變得淡漠,記憶也會如此吧!
中心廣場内的人不多,畢竟是夏季的午後,在太陽的暴曬之下,有誰不會躲在陰涼處納涼呢?
或許,崔煉視線所到之處,那炎熱的氣浪沖擊到臉上,視線就變得格外扭曲。這時光的折射作用,手搭涼棚,崔煉看見了一家蛋糕店,擡腿就要過去的時候,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我在這兒呢?”崔煉往左邊一看,三十米處有一道倩影,頭頂處的淺粉色遮陽傘煞是好看。
“這麽曬,你怎麽不打開遮陽傘?”語氣中夾帶着關切說道:“我看見你到了,向你擺手也不看人家一眼!”
崔煉一愣,撓着後腦勺說道:“大概是太陽太刺眼吧!”崔煉說話時皮笑肉不笑。
見崔煉的狀态,端巧巧的右手竟然挽着崔煉的手臂,雖然隔着一層防曬手套,那種親昵感突然讓崔煉不适應。“巧巧,你這是?”
端巧巧仰頭看向他,溫婉一笑,說道:“怎麽?終于知道叫我巧巧了。”
崔煉愕然,猶豫說道:“你不是有工作要安排給我嗎?”
端巧巧一上來就挽着崔煉的手臂,崔煉身體瞬間僵住,如此親昵的動作,肌膚之親也不過如此吧?本來就天熱,這一緊張,崔煉的汗水有些滲了出來,甭提有多尴尬!
端巧巧似乎是能讀懂崔煉的心,俏皮呵呵笑道:“崔煉,你覺得我怎麽樣?”
崔煉趁巧巧手稍微松了一些,趕緊轉身拉開兩人的距離。低着頭就像一名犯了錯的小學生等待着老師批評。
“巧巧,你有事就直說,我保證不哭!”
“唉!逗你玩呢!今天才知道你這次回老家是奔喪,作爲你的上司,如此不關心下屬,作爲懲罰,這頓飯,我請客。而且,我真有事跟你商量。”
“請我吃飯就不必了,作爲男士,還是我請你!”崔煉忍住内心的波瀾,仍堅持道。
端巧巧再一次挽住崔煉手臂,安慰說道:“對不起,是我忽略了,你似乎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
崔煉沉默着,也傾聽着,巧巧述說着這些日子忙碌的工作,“走出痛苦的良藥,就是讓自己忙碌起來,我們接下來的工作會很忙,當然收入會翻倍,你想知道我給你安排了什麽任務嗎?”
“嗯!”
兩人找了一家顧客較多的烤肉館,巧巧要了一個小包間。
等所點的酒菜上全後,兩人在涼快的空調屋内烤着火熱的牛羊肉。話語之間,巧巧說的頗多,也不知是故意安慰崔煉,還是因爲喝了點小酒。
“說實在的,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巧巧再一次認真地拷問崔煉。
崔煉苦笑卻不言。
“你倒是說啊!”端巧巧的小臉紅撲撲的。
“巧巧當然很好啦!”崔煉也喝了一瓶啤酒,借着酒勁,痛快地大吃大喝。
“我到底哪裏好?你說!”端巧巧的頭發也已經散亂,臉上的紅暈越來越多。
“哪裏都好啊!漂亮,溫柔,還有你現在的狀态豪爽,工作業務能力強……”
“呵呵……呵呵……”
“巧巧别喝了!你都臉紅了,喝多了!”
“我是在笑欸!不是喝酒的喝,我真的有那麽好嗎?”巧巧犀利的眼神再次盯着崔煉。
“嗯!還有平易近人,體恤下屬,和我這麽一個普通人能打成一片!”
崔煉似乎隻想把巧巧誇上天,那不可逾越的距離還會再出現,但那又能如何?忘掉煩憂,順其自然。
兩人就是在微醺的狀态下拉近了彼此,崔煉覺得酒這個東西還是不錯的,至少能找到人喝酒談吐心中的諸多不快。
“崔煉!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麽好,其實我隻是想讓工作麻醉自己!”
“你說麻醉自己?……爲什麽啊?”
“我……我要繼承我父親的事業,但我不喜歡那份工作。而且,我爸還要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是的,我不缺錢,但我卻很羨慕你能自由地生活在異井他鄉。”
“不是吧?富二代,還愁不自由!你可以不繼承父業,也可以不嫁給不喜歡的人,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聽說過這句話吧?”
隻是轉念又想到背井離鄉的自己,如今因爲生離死别,有了遺憾,所以又補充道:“當初我也是與我爸意見不合,你看到的自由或許也是一種假的自由。而且,我現在很後悔沒有和我爸說聲抱歉,哪怕是把彼此的誤會放下,促膝傾談也好啊!可惜,我爸再也聽不到了,我爸臨死的時候已經放下,而我卻沒有放下成見。所以我悔恨當初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