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提崔煉的心碎,端巧巧把自己所帶的旅遊團全權交給了崔煉,引起了部分員工的不滿,風言風語一起,再加上封總的點撥。所以,冷靜下來之後,靜靜地想了想前因後果,她自己也猶豫了,單身還真是麻煩。
正坐在辦公室内發呆的端巧巧,不經意間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
“王唯一,你怎麽來了?”
一身白色西服套裝,腳下的皮鞋是油光锃亮。一手拿着帽子,一手拿着煙鬥。嬉皮笑臉說道:“巧巧在這裏辦公啊!我從封總那屋出來,剛巧看到了熟人,你說巧不巧?”
端巧巧眼眉都不願擡眼看他,冷冷說道:“很不巧,我有一個團要帶,沒時間和王大公子閑聊了!”說完一轉身,直奔操作室。
等端巧巧走遠後,王唯一說了出一句狠話:“你早晚都會是我的女人!”
崔煉今天隻有一個經濟團,最近改制後,遊客似乎也沒有以前多了,難道是因爲學生要期末考試了?在小景點世界内,待了三個小時後,道具使用的遊客微微寥寥,真摳門啊!連瓶水都沒有買的窮苦人,唉!自己何嘗不是窮苦人呢?崔煉看着收入欄,隻有區區78個龍币,按照這樣下去,這一個月内,沒有巧巧的照顧,賺5000龍币都難啊!
正在愁眉苦臉之際,一旁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誰呀?”
轉頭一看,竟然是巧巧,“巧巧?”
“怎麽?剛才跟你說的話,失落了,還是覺得我這個上司太冷酷無情了?”
“哪裏的話!小的不敢不敬,大小姐,我是爲我的微薄收入憂心忡忡呢?”
“唉!害得我白擔心了一場,你呀!就是窮人一個!賺錢了,樂得不行,沒賺錢,悶悶不樂。除了賺錢,你就沒有别的心思了?”端巧巧關心道。
崔煉眼神奇怪地盯着端巧巧,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在腹诽?說我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站着說話不腰疼?”
崔煉急忙擺手,“我可沒那麽說?”臉上浮現了難得的笑容。
“你笑了,隻要滿懷希望,經得起考驗,一切都會有機會的!”
撂下這句話後,倩影消失不見。
崔煉呆愣當場,若不是遊客們催促回家吃飯,崔煉還在江邊傻望着江水。
中午吃飯時,崔煉自己一個人在餐廳内默默着想着巧巧說的那番話。
下午,崔煉接到巧巧布置下來的任務,去線上把道具的所有性能記錄在案。
一直到了晚上六點,崔煉告知巧巧回家休息時,心神仍在回憶着那番話。
崔煉想問清楚,但好像又很清楚了。一切都有希望!是啊!一定要振作起來,飯要一口一口吃,貪多嚼不爛,走好每一步,就是勝利的一天。
就這樣,崔煉吃了一頓好吃的牛肉飯。
“有陌生電話打過來!是否接聽?”
崔煉疑惑,下意識打開通話,沒有開視頻功能。
“喂!是崔煉嗎?”
這聲音,是崔煉熟悉的鄉音,更是母親的聲音,“媽!我是!你怎麽沒用自己的電話打給我?”
那顫抖的聲音繼續說道:“煉兒啊!你爸走了,你快回來吧!嗚嗚嗚!”
這句話仿佛晴天霹靂,崔煉瞬間石化,緩了一會兒,崔煉喃喃道:“我爸走了?怎麽會?不會的,我......”
崔煉的兩行淚,還是沒忍住掉落了下來。“我爸是怎麽走的?”
“嗚嗚嗚!就在剛剛,趕緊回來吧!煉兒啊!你都八年沒回家了,這回你也不用躲着你爸了!”
崔煉這一刻心神大亂,難怪昨天晚上心神不甯,難怪那老頭兒說了那麽一句怪話?
原來,真的應驗了。
“我要馬上回家,我能不能瞬移過去?”
鄭先生歎道:“這是你的凡人之劫,瞬移會消耗你不少魂力,至少三成!”
“三成我也要馬上回家。否則,我心時刻不安!”
崔煉的腦海裏再次有聲音回複道:“我可以送你過去,給我坐标。”
“前輩!我的識海内的坐标,恐怕都是八年前的記憶,恐怕不夠準确。”
“你搜一下地圖,告訴我坐标即可!”
崔煉照着做了,鄭先生得到了坐标之後,一個閃身來到了崔煉身前,單手拉着崔煉,眨眼不見。崔煉的眼前,仿佛是在使用巡遊道具一般,竟然能夠随意穿梭空間。
......
崔煉再一次回到久違的家鄉,他的夢似乎已破碎,所有悲痛化成了悔恨。
跪在父親的墓前,崔煉的心神被拉回到了過去,與父親一幕幕的交集,感受到了那蘇醒的父之愛。
八年前的那個下午,父親用懇求的目光注視着兒子,“老師哪裏不好了,你在外地四處碰壁,碰德頭破血流就好了?”
“反正,我不喜歡當老師,在你的羽翼下生存下去,是穩穩當當,但是我想要自己的生活,我想自己去外面闖一闖!”
“你想氣死我啊!現成的工作不要,非要去當什麽導遊?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父子兩人僵持不下去,大吵大鬧了好久,然後第二天崔煉乘上了北上的快車,手裏隻有勤工儉學剩下的一千塊錢,就再沒要家裏一分錢。
“你要走,就再也别回來了!”
這是那次大吵之後崔父留下的最後一句。
那年年底,崔煉孑然一身回家了,沒敢說在外面的辛苦,報喜不報憂嘛!崔父仍是不搭理崔煉。那年春節,父子倆再次大吵,崔煉賭氣之下回到了盛京。
從此之後,崔煉更換了聯系方式,一直和父母都沒聯系。事情過去了一年又一年,想家的時候,就用自己的豪言壯語掩飾自己的柔軟情結。離開家鄉的第三年,崔煉還是忍不住聯系了母親,但父子兩人仍沒有一個服軟。
崔煉悔恨不已,因年輕氣盛,一時賭氣,輸掉了親情,失去了父親。一想到父親才59歲就離開了人世,還沒有享受到天倫之樂就走了,崔煉在墓前自言自語忏悔着,仿佛此刻隻有青松和微風在傾聽,說着說着崔煉腦海中蹦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父親走了,但他的靈魂還在呀!據說托夢就能看到人的靈魂。
這天晚上七點左右,崔煉很早就睡下了。崔母也沒有打擾這個犟脾氣的兒子。心底莫名的傷心難以抑制。不一會兒,眼淚又不知不覺地流淌了下來。
崔煉因爲疲憊和悔恨,進入夢鄉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