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山太大,崔煉呼哧帶喘緊緊跟着韓姐姐,邊走邊歎山路險。韓繡衣見崔煉走路着實有些吃力,幹脆背起崔煉,腳離地之後,崔煉趴在軟軟香香的後背上,還沒來得及感歎舒服,身體就感覺身輕如燕,耳邊兒生風,周圍的花草樹木也跟着變幻無常。
日上欄杆,她們爬過了一道道山坡,入鼻清香味時斷時續,崔煉對沁人心脾的體香味有些着迷。身體被安然放到了地上都渾然未知。
擡眼看向山下有數間樓閣,往上就是聚義廳大殿,大殿之上還有一座寶塔。隻是寶塔經久未修,塔門被木闆綁緊。
“哎喲!三寨主,你老可是稀客,不過,大寨主不在山上。”一喽啰站在寨門前說道。
“二寨主可在?”韓繡衣拉近崔煉至跟前。
“二寨主也……不在!”該喽啰眼神閃爍了一下。
韓繡衣猛地伸出手,勒緊喽啰衣領,森然說道:“若是我找到了二寨主,回頭你知道後果。”
喽啰苦着臉,吞吞吐吐道:“二寨主讓我說他沒回來。”
“哎呦!”
小喽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完了,屁股不開花都難啦!”
韓繡衣沒有進聚義廳,俯身對崔煉說道:“你站在這裏别動,我幫你做主!”
話音未落,韓繡衣身形一縱,輕松地跳到了一米多高的比武台上,朗聲喊道:
“韓術業,我知道你就在裏面,趕緊給我出來,要不然我就當着兄弟們的面,揭你老底!”
大廳前有一衆喽啰圍觀,韓繡衣也不難堪,挺胸擡頭,義正言辭繼續說道:“我數三個數,韓術業,你若是不出來,就是孬種!三……二……”
聚義廳門前終于顯露出一道壯實的身影,“三妹今日怎麽得閑,難得啊!不會是真想哥哥我們了?”
真的是他,打死崔煉都能記得那熟悉的身軀,簡直結實的不要不要的,又高又壯,壯漢就像一匹野馬一般,桀骜不馴,一臉胡茬,濃眉虎目。崔煉看着隻想繞道走,因爲韓術業實在太猛了。
韓術業并沒有跳到比武台,不擡頭直視韓繡衣的眼睛。崔煉知道他心虛。
韓繡衣抓住一句不放,繼續言辭犀利說道:“你昨晚下山了?”
“錯,是前日,今兒早晨才回來。不過,是大哥命我下山打個秋風,尤其是本地張員外家。我從側面打聽一下,那個張員外可不是什麽好人,貪财好色,前日她還娶了第五房小妾,在真字樓宴請名流鄉紳,我呢放了一把火,趁亂弄了些山貨。怎麽?三妹覺得我做的不對?”
韓繡衣側目看向崔煉,崔煉點頭肯定道:“就是他搶走了我姐姐!”
“韓術業,你似乎隐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無意中聽你手下說,你不僅搶了東西,還搶了一個姑娘上山,那個姑娘呢?”
“是哪個王八蛋說的?等我查出來,我……嘿嘿!三妹,你怎麽總沒大沒小的,左一句韓術業,右一句韓術業,韓術業不是你二哥我嗎?二哥我也老大不小了,該到了娶親的時候也找不到啊!你想我們是啥?就是占山爲王的土匪,一旦官府剿匪成功,我們那還有明天?你說是不是?”
韓繡噙着眼淚,怒道:“這就是你的理由?你和那些搶男霸女的官兒有何區别?”
“三妹,你别生氣,我把她放走就是了。是二哥鬼迷心竅了。”韓術業擺擺手,一邊走,一邊兒歎氣道:“那個張員外真他娘的有福氣!”
“等等!”
“三妹,你還想咋滴?”韓術業苦着臉問道。
“我要見見她!”韓繡衣跳下比武台,盯着她二哥。
“你想咋滴就咋滴吧!嘿嘿!誰讓我們是親兄妹呢!不過你沒嫂子可别怪我!”韓術業嬉皮笑臉道。
韓繡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帶路!”
聚義廳後院有一條走廊通向半山腰處三間樓閣。
“三妹,你身後的小孩是?”韓術業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韓繡衣蹙眉,愠怒道。
“不會是那姑娘的弟弟吧?”
袁繡衣身體一滞,看向崔煉,崔煉瞪着大眼睛看向他們身後,大喊道:
“仙人!仙人!小蓮姐!”
袁術業與袁繡衣同時看向山上,眼瞳頓時放大。
隻見半空中多了三位在天上飛的“仙人”
白色仙袍衣袂飄飄,腳下一并參天巨劍熠熠發光,隻見仙劍之上竟然是兩名女仙人,還有一位正是崔煉的小蓮姐姐。
“你就是山匪頭領,就是你把我新收的弟子虜上了山?”年長女仙人似乎動了殺機。
“師父,像這種淫,賊,必先殺之而後快!”秀氣女仙人怒視拱火說道。
“這位女仙長,我二哥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壞事,向來都是劫富濟貧。您的弟子也是被我二哥救上山,才躲過一劫。不信你問問您的弟子。”
年長女仙也不知問了小蓮什麽,小蓮似乎以懇求的眼神盯着師父。
“罷了!凡世之中,有靈根之人,畢竟少之又少,待我下去檢測一番。”
地面上的三人,就像做夢一般,見女仙人飄然而至身前,隻不過瞬息。崔煉看得都眼直了。心裏直犯嘀咕,真的有仙人?
雖然聽自家公子看書時提起過,但真的看見了仙人時,身體似乎動也動不了了。他還在笑話自己太沒見識了。後來崔煉才知道,女仙人用了定身術。
隻見年長女仙人,手持一透明球狀之物,然後驅動球體停在崔煉的眉心之處,那透明球體起初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剛要撤掉法力時,球内散發出微弱白色光芒。
“這是……七竅玲珑根?還是太弱了,不過聊勝于無。可以修行!”
“咦!這女娃的有青紅兩色靈根,可修木火系道法。”
女仙人把目光投向大漢韓術業時,透明球竟然也有了顔色反應。“竟然是木系?”
“真是怪了,靈根這麽常見了嗎?這三人竟然都具有靈根。”
“師父!你要把他們怎麽辦?是殺掉還是我替你偷偷殺掉!”
“兌盈,修仙不需要修心嗎?都過了十年了,你殺心竟還是這麽重!”
兌盈撅了噘嘴委屈道:“我不是疾惡如仇嘛!”
“那也應該問個青紅皂白吧?”女仙人訓誡道:“爲師自有計較。”
“女娃,他是你二哥?”
“嗯!他不是壞人!”袁繡衣據理力争道。
“放心,我想知道你家裏有幾個兄弟姐妹?”女仙人這麽一問,袁繡衣隻能如實回答。
“我還有一個大哥,是山上的大當家。”
“你大哥不在山上吧?”
袁繡衣一怔,弱弱地點了點頭。
“那就等他回來!”
“啊!”袁繡衣真是怕了。沒等官府剿匪,一名仙人就全部搞定。
“小蓮姐,公子他還是去了。”崔煉痛哭流涕道。
“我會替他報仇!”小蓮此刻内心無比堅定。
“算我一個!”
崔煉喊道。
兩名仙人,姐弟倆人雙雙看向這兩人的報仇誓言。
“唉!問世間仇爲何物?直叫凡人生死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