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瑤璘咬緊牙關,瞋視着老三令人作嘔的醜惡嘴臉,内心湧起強烈的惡心與羞恥感。
她在老三的目光緊緊盯着自己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将明玕移放到背後,雙手各握其一端,若是對方執意要對自己無禮,那就來個出其不意,一劍送他上西天!
“小姑娘,你爬了一天的山一定累壞了吧,我正好會按摩,我來給你好好按按,保證讓你舒服又快樂。”
老三的确沒有放過戚瑤璘的意思,他的表情更加的猥瑣不堪,一隻腿的膝蓋已經頂在石台上,半邊身子正在慢慢向前靠近。
随着二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戚瑤璘也正一點一點的将寶劍抽出來。
“老三,你在做什麽?”
就在這時老二突然闖進山洞,一把拎起石台上的老三,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戚瑤璘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将劍重新還入竹鞘,并擺出一副受盡欺負的委屈樣子,可憐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老二,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原來老二見老三遲遲不回來,猜到他欲對人家小姑娘行不軌之事,急忙趕來阻止。
“我說過不會動這丫頭一根汗毛,你他娘的耳聾了還是耳朵太久沒掏,耳屎灌進腦子裏去了?給我滾出去!再有下次,老子扒你皮!”
老二似乎真的很生氣,他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瞪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老三,右手已按在腰間刀柄上,大有要劈了對方的意思。
老三吓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逃出洞去。
老二回頭望向坐在石台上的戚瑤璘,發現她已哭得梨花帶雨,甚是可憐。他心裏不忍,想要出言安慰兩句,但話到嘴邊終是吞了回去,最後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早點休息吧!”說罷轉身向山洞外走去,走到土道前時,伸手按動土壁上一個凸起的石塊,隻聽“咔啦啦”幾聲響,一道石壁自上面落下,将山洞封閉起來。
戚瑤璘見老二已走,慢慢止住哭聲,這是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屈辱是什麽樣的滋味,那并不是外在皮肉上的疼痛,而是發自内心的痛苦,一種直擊靈魂深處的痛苦!
她抽出薄刃橫在膝上,一抹寒芒映照在她慘白的臉上。
她的眼眸裏閃爍着強烈的殺意!
她頭一次有要殺了一個人的想法!
殺了老三!
這種禽獸就該千刀萬剮!
她從未如此恨過一個人,雖然納虛宗的那些修術師都想殺她,但她并不痛恨他們,可此時她已真正恨上一個人,并想用手中的明玕一劍刺穿那人的心髒!
要不是老二突然來阻止他的禽獸行徑,自己必然要一劍送他歸西!
她暗暗咬牙發狠了一陣,心裏怒火才逐漸消去。她環顧了一圈置身的山洞,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逃出這個鬼地方。
她還劍入鞘,跳下石台,走到隔絕山洞與土道的那道石壁前,四下摸索了一陣後,喃喃道:“我瞧見那壞蛋好像觸動了一塊凸起的石頭,然後這道石門就落了下來,那應該是開合石門的機關。設計這裏的工匠該不會隻在外面設置石門開合的機關,裏面也該有機關才對!”
她将石門兩邊仔仔細細搜尋了四遍,始終沒發現任何開門的機關,瞬間萬念俱灰,失去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石台前坐下,雙足用力在地上跺了跺,試圖發洩心中難過不安的情緒。
“小虎牙,我可能就要死在這裏了,我真的好想将人參送回去給你補養身子,可惜沒辦法了……”
2
趙大叔家裏。
“璘兒!”
木歸客大叫一聲從床上驚坐起來,他翻身下床,也顧不上穿鞋襪了,赤着雙足,拖着沉重的病體,發了瘋似的跑出屋子,沖到院子裏面。
外面星月暗淡,夜色凄迷。
趙大叔正坐在桃樹下乘涼,見木歸客突然跑了出來,大吃一驚,慌忙過去攙扶他,急道:“你怎麽跑出來了?外面天涼,你又穿的單薄,病情反彈了就不好啦。”
木歸客渾身乏力,雙腿顫顫巍巍,幾乎就要摔倒,他慢慢蹲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裏忽然流下淚來。
趙大叔見狀慌了神:“孩子,你這是怎麽了?”
木歸客失聲痛哭道:“我剛剛做了個夢,我夢到瑤璘被困在一個山洞裏面,她在哭,哭的很傷心,好像還有人要欺負她!”
趙大叔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地道:“你一定是太想那丫頭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做這樣的夢。夢都是假的,當不得真。來,我扶你回去睡覺吧。”
木歸客拼命搖頭,嘶聲道:“不,我要去找璘兒,我要去找她!”
趙大叔闆起臉,一臉嚴肅地道:“胡說八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态,你能去哪兒?我答應戚丫頭要好好照顧你,怎麽能放你跑出去。爐子裏面還煎着藥呢,馬上就好了,聽話乖乖回去吃藥。”
木歸客悲恸欲絕,泣不成聲道:“可是瑤璘……”
趙大叔道:“你别胡思亂想了,她就上山采個藥能出什麽事?況且還有老周他們師徒在呢,他們可是在山上采慣了藥的人,就算出現意外也會有辦法應對的。你就放寬心吧,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把病體養好,隻有病好了,那丫頭才會開心。”
他不容分說将木歸客抱回屋裏,輕輕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
木歸客雖然躺下了,但他的雙眼卻無神,呆呆地凝視上方,眼淚止不住的順着眼角流到枕頭上。
此時他惶恐不安到極點,深怕戚瑤璘遭遇不測。
“璘兒是想救我才上山采挖人參的,要是璘兒遇到危險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