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後的對話裏,羽總管對于童遠與童家的關系也是隻字不提,隻是問了些他的年齡與源力境界之類的問題。對于此,童遠倒是沒有什麽好隐瞞的,都是據實以答。
總之,在與人交談之上,羽總管算是個極爲識趣之人。對童遠問出的問題,幾乎都是他想要知道,卻又不會使得童遠想要有所隐瞞或是有所保留的事。而一些童遠會比較敏感的,諸如所學的秘籍,爲何能如此快速提升境界之類的話題,他是一概都不會提及。就算是當他知道了童遠才不過元源境1層多的境界時,他的心中已是驚得無以言表了,也沒有再對童遠細問什麽。
就這樣的,在兩人幾乎是一問一答的說了小半炷香後,那羽總管才忽的說出了一句讓在場中人都大爲意外的話來。
“童遠小友,你與童家的事乃是你的私事,我羽某并無插足之意,也無心知道。隻是在這裏,羽某也想對小友說一句,不管小友與那童家有什麽恩怨糾葛,在我羽某這裏都是無謂之事。”
說到這裏,羽總管也是難得的用手捋了捋他下巴上不多的一撮胡須,頗有些傲意的又說道:“不是我羽某誇大,以我羽家的實力,帝國西南之域的任何勢力,也不會讓我羽家如何的在意,何況是一個小小的童家。”
其實這句話羽總管還真的是有着誇大的嫌疑了。小小的童家,在羽家的面前,固然連一盤菜也算不上。說起家族勢力來,也确實是沒有哪一個家族能強于羽家。但僅以多澤帝國的西南地域來說,也并不是沒有能與羽家匹敵的勢力,并且還不止一個。在這一點上,童遠表面上沒有作出任何的異議,心中卻是清楚明了的。
關于帝國内各大最頂尖的勢力,李鸾鳳都是有對他介紹過的。雖談不上有多詳實,但也不至于像個小白一樣,可以被人随意的诓騙。
羽總管誇下了海口,又是頓了一頓。童遠心知他還在醞釀,接下來便是要到了重點了,所以也很是配合的作出了一副震驚與敬佩的表情來,但也沒有搭話,隻是靜靜的等待着羽總管的繼續。
眼見得童遠如此表情,羽總管也很是滿意,感覺招攬童遠的把握又是大了幾分。便是省去了更多的醞釀,索性直接将魚餌抛了出來。
“所以,若是童遠小友對童家有些什麽難處,大可與我知會一聲。童家的将來會如何,都隻在小友的一句話中。”
終于是将重點說了出來,羽總管又一次的捋了捋他下巴上的些許胡須,不再開口,隻是看着童遠。
不得不說,羽總管抛出的這團魚餌,對童遠的内心還是造成了相當大的震撼了。
且不說這羽總管說出的話能不能夠辦到,隻是他能在童遠的面前将這句話說出來,就足以看出在羽總管的心裏,對童遠的招攬之意有如何的濃烈了。
童遠這才真正的意識到了,他居然會有如此的搶手。不過這還并不是童遠内心震撼的最大原因。
童遠感受到震撼的最大原因是,就是這句話,忽然的讓他意識到了一個他之前從未想過,或是不願意細想的事,他要如何處理童家。
現在的童遠,固然是恨透了童家,特别是那個幾乎将他逼死的童家七長老童鶴。但,他會因此而真的将整個童家都屠滅殆盡嗎?
可他童遠,也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算是半個童家人啊。同是一個家族的人,難道真的要對自己的家族,族中的所有人痛下殺手嗎?若是真的這般做了,他要如何在這世間自處,他的母親,又将會如何感想?
童遠還可以說隻算是半個童家人,而他的母親,卻是實實在在的,完完全全的就是童家人啊。
忽然的,童遠就不敢再想下去了。他無懼殺人,也無懼殺光世間的惡人,但要他因爲一己之恨就殺光一個家族的人,他辦不到。若他真的如此做了,他與惡人又有何異?
羽總管的話語說得很是隐晦,淡淡的一句“童家的将來”,其實就是童家的生死,盡在童遠的一句話裏。
“嗐,罷了,罷了!”童遠心中一聲歎息。面帶着微笑的對羽總管說道:“羽總管的好意小子心領了!隻是我與童家的事,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羽總管也不必過于介懷。”
說到這裏,童遠也算是很幹脆的拒絕了羽總管。深知羽家勢大,不是現在的他能夠輕易招惹的存在,童遠也是感覺到剛才的話語似乎有些生硬了。于是擡起了一杯酒,雙手恭敬的端起,道:“羽總管對小子的好意,小子甚爲感激!在此敬上羽總管一杯,若羽總管将來有些什麽需要幫忙的,童遠又能出上些力的,小子也自當助總管一力。”
說完童遠便是雙手端酒,在羽總管的面前擡了一擡,以示敬意。接着一口将酒灌下,就算是對他許下個諾了。
隻是這種酒桌上的場面諾言彈性很大,或可做得準,也可做不得準,其實也看将來所要托付之事了。更何況日後的童遠,他羽總管還能不能找得到也是兩說之事。
一旁的勞雄與離陽,在聽了童遠的這句話後,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心裏卻都是又是感歎又是欣慰。
感歎的是,一年不見,童遠在這樣的場合裏竟然能如此的油滑,太讓他們吃驚。欣慰的是,既然現在的童遠已是能夠在羽總管這樣的人物面前,還能顯出這樣的一份遊刃有餘了,那他們之前的和之後的擔心,也就可以通通的清除了。接下來,他們也就可以毫無負擔的,隻當是在看戲了。
“哈哈哈,童遠小友有點意思,羽某我沒看錯人!”這一次的羽總管在聽到了童遠的話後,似乎并沒有因此而有所驚詫,反而是很爽快的也端起一杯酒來,對着童遠示意了一下後,很豪爽的倒進了他的嘴裏。